啊啊啊啊啊要死了,池鱼想。
他思考了一个下午,一个下午魂不守舍,项斐喊了他好几遍池鱼才回神。
项斐的手在池鱼的面前挥了好几下,池鱼的目光虚虚地从远处转向他这里,还眨了几下眼睛,问道,“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项斐把手中的水杯慢条斯理地放下,水波荡漾出微微的波痕,映照着他黑色的眼睛。
“明天,花灯节,去不去?”
“去……吧。”池鱼先是说了一个去,然后又转念一想,花灯节的人很多,项斐的情况不知道可不可以。于是硬生生转弯,加了一个“吧。”
项斐的脸黑了。
池鱼看的清清楚楚。
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人的事情。池鱼突然想到,他在这里纠结来纠结去害怕项斐不接受有什么用呢?最终决定是否可以留下那个生命,是取决于项斐。
然后池鱼蹲下,他握住了项斐的手,眼睛望向项斐,和他对视。
“长官,我说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不要太惊讶。等你听完这个消息之后,我们再商量做决定,选择权在你。”池鱼安抚性地捏上他的指腹。
项斐还没来得及应下,或者问一问池鱼有多不可思议,就听见池鱼开口道,“项斐,我们两个有孩子了。”
池鱼说的委婉,他的声音依旧柔和,像春天杨柳拂过河面时泛起的春水,微微涟漪。但是在项斐的心里,却是轩然大波。
他张了张嘴,没能消化池鱼说的那几个字,明明一句话,怎么听起来那么晦涩。
但是项斐很镇定地端起了水杯,杯面荡漾的波纹一圈又一圈,彰示着主人不平静的内心。
他轻轻抿了一口水,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池鱼:“长官,我们有孩子了。”
“砰——”杯子碎落在地。
项斐问:“孩子……在哪?”
他顺着池鱼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小腹。
在池鱼的眼里,那股绿色的生机盎然的气息,似乎得知自己的另一个父亲知道了自己的存在,高兴地欢欣鼓舞,绿色的一圈一圈围着项斐转圈圈。
项斐的手摸上自己的肚子。
*
第二天,有专人把仪器抬进这个传说中项斐上将的住所。
之所以是传说中,因为从来没有人来到这里。
但是他们丝毫不敢抬头看,穿着医药公司的制服,把客户需要的仪器安装好便目不斜视地走了。
项斐换了一身防护服,他现在和池鱼一样,池鱼恍惚的劲儿已经过去了,但是项斐还没有。昨晚大半夜的时候,池鱼怀抱着项斐,本来已经闭上眼睛陷入梦的海洋,结果项斐突然开口问,“是男是女?”
池鱼:别问,问就是害怕。
项斐睁眼熬到天亮,池鱼有心让他早点睡,给他唱人鱼的安魂曲。
在皎洁的月色下,人鱼轻轻地哼唱着,说着不知名的曲调,手掌拍着他的背部,一下又一下。
不得不说很有用,项斐在池鱼这样的安抚下可算睡了几个小时,然后早上一睁眼,又是去问仪器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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