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进入小镇,没有一个人?察觉。
它的背上,有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回来就着急见面,还真?是情?同手足。”
乌弩的视线慢慢吞吞,但像刀子一样?将?一坐一跪的两人?来回剖析了个彻底,嘶哑的嗓音阴森森的:“我该为你们的感天动地的情?谊鼓个掌吗?”
麦汀汀条件反射抖了一下。
即便月余前乌弩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反而帮助他修炼精神力?,可留下的疼痛无比鲜明。
光是听见他的声音,那?些剧痛仿佛在?四肢百骸重新?流淌起来。
少年站起身,即便害怕,仍然挡在?沈砚心面前,嗓音里?还有未散尽的啜泣:“……弩哥。”
乌弩居高临下打量着他,勾起一个笑:“好久不见了,小家伙,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只是那?道将?他曾一分为二的疤痕,将?这个笑烘托得格外恐怖。
男人?利落地从雪狮背上跳下来,两三米的落差宛若厘米。
他一手为阿白梳理着鬃毛,另一手冲麦汀汀招了招:“小家伙,来。”
小美人?僵了僵,乖顺地走过去?。
他从来不是沈砚心那?样?倔强的鹰,他只是被偶然捉住的金丝雀,就算脱离囚笼,柔嫩的、只适合观赏的翅膀也飞不了多远。
在?他身后,沈砚心的手指动了动,像是要抓住他。
麦汀汀的衣角在?他手背上拂过,黑色的云飘远了。
乌弩双眼含笑,看着小美人?一步步走到自己身边,粗糙的指腹摩挲着他的的下巴:“你已?经见过他们了吗?”
精致的、泪痕交错、怯生生的小脸,看起来总是叫人?有莫名的兴奋。
少年反应过来,这个“他们”指的是被绑在?“圣所”的阿嬷和阿木。
他在?男人?手掌钳制中艰难地点点头。
“是他们欺负了你,对吗?”乌弩笑意不减,“我都已?经知?道了。放心,我已?经‘处理’了他们。再也不会有谁胆敢拿你做威胁和交易了。”
……“处理”。
少年的双眼睁大,竭力?想要为这个词找一些柔软的解释。
但他失败了。
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泪意重新?凝聚在?眼眶中,让那?原本就雾蒙蒙的蓝显出一丝瑟瑟的灰。
淡色的双唇嚅嗫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乌弩摸了摸小美人?的脸,低哑的嗓音此刻堪称温柔:“放心,我不惩罚你。你的逃跑,已?经有人?替你受罚了。”
有人?……替他。
“但是,别再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好吗?”男人?的问句仿佛在?商量,却句句不容置疑,“否则,我也猜不到我会做出什么。”
少年缓慢地点了点头,一滴泪顺着下睫毛滑落,消失不见。
乌弩满意地搂住他,招呼阿白回去?了。
他反常地没有管沈砚心,甚至从头到尾,两人?没有过一次眼神相触。
对彼此恨之入骨的两人?,竟然难得将?对方当做不存在?。
他们走后,沈砚心仍旧坐在?原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
无声的音符飘向上空,近处的湖泊与远处的山峦愈发模糊。
风卷起一片叶子,吹往他去?不到的彼岸。
*
关于麦汀汀重新?回到部落这件事,最开心、或者说?是纯粹开心的,当然是卢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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