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沈砚心按下停止的按钮,浮空轮椅回到?地面?。
放下右腿,感觉到?坚实的地面?后,飘荡的心似乎也有了底气。
他不易察觉地向后靠了靠,那是个并不信任的姿态。
“……你是谁?”
“柏斯·沙伦。”青年冲他做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笑道,“久仰大名。你叫什么?名字?”
沈砚心:“……”
这?两句话自己不觉得矛盾吗。
但是……
沙伦?
他眨了下眼:“你是沙伦教授的……”
柏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老姐在外都被尊称为沙伦教授么??那我以后绝对不能去学院任职,不然就重复了。要不我还是当个法官……”
……是凯瑟琳的弟弟啊。
沈砚心不太记得那位女教授有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家庭,也许有,但他听得大多?数话都直接过滤掉了。
柏斯的眼睛是蓝绿色的,不同光线下好像会变幻的宝石。
青年一看就是那种生长在优渥的家庭、被所有人倾注爱长大的富家子弟,自信,张扬,对世界充满柔软的赞美。
——曾几何?时,沈砚心也是这?样的。
他从年轻的那一个看见了自己往昔的影子,而这?让如今破破烂烂的他感到?无处可逃的惊惶,于是避开?那双好奇又直白?的眼睛。
在柏斯看来,这?名黑玉一样美丽的人类青年,只是疲惫了而已?,说是羞赧也不为过。
他有意无意看了眼监控上的信息,将?那个同样凉薄美丽如玉的名字记在心里,轻轻笑了一声:“其实我姐姐没有告诉过我你是谁,只说了是现在研究的一个……”他想了想,虚空打了个引号,“‘课题’。”
雄性人鱼的通用语说得很标准,看起来就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孩子。
沈砚心没有说话。
他和麦汀汀一样,都不太喜欢跟生人说话。
或者不止生人。
后者是害羞,而他纯粹是对交流一事感到?无比厌烦。
柏斯不介意他的沉默,柔声道:“如果你想知道她为什么?没来,今天?是哀悼日,她和其他重要的各部人员受邀,同皇室一道在圣卡拉大教堂参加对同胞的默哀。”
沈砚心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他的星球上,他那被荒废的家园和故土,死去了那么?多?同胞,现在也依旧在死去——又曾有谁为他们悼念过呢?
柏斯本来是站在他面?前说的这?些话,见人一直没有任何?回应,又绕到?他后面?来。
人类心里一紧,不过对方并未袭击他,双手搭在轮椅的把?手上,心情很好地自说自话:“今天?天?气真好,你想去外面?走走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哦。”
“……”
那的确是沈砚心原本的初衷,被这?个不速之客一通搅乱,差点?忘了。
“你不跳车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柏斯等了一会儿,没等来黑发青年的任何?动作,好似他是在同一具精美的人偶对话。
他笑了笑,弯腰按下启动键,轮椅悬空。
除了军部,人鱼族无论雌雄,大多?是长发,还是学生的柏斯也不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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