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呢?他在母亲身边就能好么?万一她再把他骂走,自己又该怎么办?
向嘉丞沉重地叹息一声,如果是别人,他可以想出一千种一万种的方法,只要有耐心和毅力,总会成功的。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母亲,他无法面对那个流着眼泪满面凄惶的至亲的亲人。向嘉丞耳边又响起父亲临刑前的嘱托:“好好活着嘉丞,千万别倒下,这个家就指望你了……要做个顶天立地的人,不要……不要像爸爸一样……”
向嘉丞下了车,走进“向氏制衣店”。他几乎一夜没睡,眼底下是浓重的阴影,显得十分憔悴。前台的丹丹看着,暗吃了一惊,上前轻声问道:“向哥…你不舒服么?”
向嘉丞猛地警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店里了,他对上丹丹略带忧虑的目光,一笑:“没有,今天我要赶制蒋先生的衬衫,有客人你们帮着招呼一下吧。”
丹丹点点头:“我明白,向哥。”
向嘉丞去办公室,匆匆洗了个澡,站在淋浴下,任有点发烫的水冲了很长时间,略略收拾心情,强打起精神,到工作间做衣服。
蒋先生昨天刚打过电话,想要一打300支面料制成的衬衫,尤其希望先做出一件来,用于一个星期后比较重要的一场宴会。
这种面料很难打理,非常容易起皱,洗涤护理都需要特殊方式,而且价格极为昂贵。一般向氏这种店里很少采购这种布料,除非客人有所要求。即使采购也十分有限,因为衣料保存起来极麻烦,处理不当就容易发黄。
最喜欢用这种布料做衣服的,只有蒋先生。
向嘉丞又走神了,他脑海里全是母亲的愤怒和袁一诺的安慰。哥哥肯定是指望不上的,说不定医院里只剩下一诺和妈妈两个人,相处起来得多麻烦,刚才请个护工好了,又或者让袁母帮着照料一天,有个人说话也许母亲情绪能好一些。不过还有个小核桃呢,袁母得看着小核桃……
“叮”的一声轻响,向嘉丞一抬头,见杜杜正把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轻轻放到工作台旁边的小几上。她明显是听到丹丹说什么了,瞧过来的神色也带了几分关切。但却并没多问,只冲着向嘉丞笑笑,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温柔和善良,然后悄悄地走下楼去。
向嘉丞的心头涌上几分感激,端起咖啡啜饮一口,苦涩带点微酸的滋味在舌尖绕了几绕,最终那股暖意直达体内。他用手指挤按了眉间几下,缓解睡眠不足带来的疲惫和倦怠,放下咖啡,低头继续工作。
可仔细一瞧,向嘉丞悚然一惊,一颗心陡然直坠下去。他急急忙忙把工作台上的布料铺展开,仔仔细细端量好半晌,颓然地垮下肩头,双手按在工作台的边缘,欲哭无泪――他剪裁失误,这块布料已经废了。
向嘉丞本来想用这块仅存的布料先给蒋先生做出一件来,满足他急需的愿望,然后再从国外进口,缓缓制作。如今,一切计划全部泡汤。再订购,从意大利运过来,最快也得两天以后,做一件衬衫按要求应该8天。蒋先生这件因为是急需,仅限六天,也就是说,向嘉丞必须在后面四天加班加点,才能在指定的时间内,交出做好的衬衫。可以向嘉丞如今的身体状态,能否承受这样精神高度集中的劳作?万一再做不好,钱倒是次要的,拖延了期限,丧失了应有的信誉,这才是向嘉丞最担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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