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那完全是个意外。但这种事情,谁又能说清楚呢?向嘉天眼珠一转,用一种很淡然的语气道:“也不算什么,大家朋友一场,应该的。”
要是向嘉天嚣张地吹牛皮摆架子,没准廖涵还能相信,可惜向嘉天这次有点装过头了,这太不符合他一向锱铢必较爱慕虚荣的性子了。廖涵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小子不会是——凑巧吧?但他不愿意多说,廖涵骨子里受中国传统观念影响太深,凑巧也好故意也罢,人家毕竟给你挡一枪,而且说起来非亲非故,自己对他也算不得好。知恩就得图报,廖涵在这方面分得很清,也很讲义气。
于是,向嘉天堂而皇之地过上了皇帝一样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看《花花公子》都有人直接送到床边。他伤的是胳膊,不是腿,要说吃饭穿衣有问题还像话,要说走路都费劲,那也太装了。可向嘉天就装,偏装,你能怎么着?向嘉天算是把廖涵看得透透的,那小子比他还要面子,只要摆出一副哭相,哎呦哎呦叫唤两声,说他属下不好好伺候,挨揍的肯定是那个属下。
别说属下了,向嘉天蹬鼻子上脸,连廖涵都使唤。一会说:“廖哥,我想喝水。”一会说:“廖哥,我想吃三鲜馅的馄饨。”一会:“廖哥,我腰有点疼。”一会:“廖哥,你给我削个苹果呗?”
廖涵刚开始还满足一下,毕竟自己对不住人家。可时间久了,耐性一点点磨光,偏偏向嘉天还没完没了:“廖哥,我还想上厕所。”“廖哥,我睡不着,要不你唱个歌儿?”
气得廖涵差点上前给向嘉天一耳光,叉腰喝问:“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
向嘉天被吓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缩到被子里。廖涵憋着气没说话,过一会就听到被子里有动静,好像还抽抽嗒嗒的。廖涵上前一把掀开,向嘉天正抹眼泪:“廖哥,我知道我现在成累赘了,我不麻烦你,我走……”廖涵太阳穴一跳一跳,听着向嘉天哭,“廖哥,我救你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不会对别人说的,真的……廖哥,你保重身子,下次有人偷袭你得小心……我成废物了,就不伺候你了,呜呜……”
廖涵仰天翻个白眼:“行了行了别哭了,也没人赶你走啊。”
“你们不用说,我也看得出来……呜呜,都不耐烦了……”
廖涵深吸一口气:“耐烦,我耐烦,我陪你睡觉行不?”
这时电话铃响,是向嘉天的手机。他老人家扁着嘴不动地方,还得廖涵来接,那边是向嘉丞。向嘉天一听到弟弟的声音,跟劳苦人民看见解放军似的,哭得稀里哗啦:“弟弟啊,你哥我都要死了……你快点来救我吧……没人管哪……呜呜……”
廖涵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还得安抚向嘉丞:“你哥没事,过两天我们就回去,请放心。”挂断对话,冲着向嘉天大吼一声:“闭嘴!别哭了!”
向嘉天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出声。廖涵瞅着他惶恐的小样,眼泪还挂在脸上,跟受气的小耗子似的,这心头忽然就软了一下。他无奈地扒扒头发,走过来钻进被子里,好声好气地道:“我陪你睡,这回行了吧?”
向嘉天好好躺下,转身闭上眼睛,感觉到身后那人好像犹豫一会,终于伸过手臂,把自己揽在怀里。他得意地暗笑,廖涵啊廖涵,我算抓住你的软肋了,你小子,就是吃软不吃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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