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说的这些顾虑,句句在理,不由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元殊微微一哼:“老师让我多照顾你,可别还没等我回京里来,你就被人暗算得挂冠离去。”
赵肃知他外冷内热,说话最是言不由衷,便笑道:“那还不容易,到时候我去投靠你了便是,要是你已经娶妻生子,那正好给你儿子当个老师,怎么说我也是教过小世子的。”
“谁不知道你小子貌似纯良,实则一肚子坏水,我可请不起你这尊大佛!”
“那便给你当个师爷,出出坏主意,总够格了罢?”
“不要不要,看见你这张脸就烦!”
“小师兄你怎么总喜欢说些反话呢,我知道你心里头明明喜欢得很,还记得刚拜师的第一天,我去戴师府上拜谒,就见你拿着本书装模作样,还一边偷偷瞧我……”
“滚!”
“哎哟,被人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疼疼,放手!”
“……”
放榜之日,传胪唱名。
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这无疑是毕生中最为荣耀的一刻。
当所有人进入奉天殿时,那种紧张与激动的心情达到沸点。
这不仅仅是对皇权的敬畏,更重要的,是代表着一个群体的光荣和体面,这个群体就叫文官集团。
一旦通过殿试成为新科进士,就意味着你取得了进入文官集团的许可证。
这个集团里有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也有名不见经传的七品小吏,有铁骨铮铮如杨继盛一般的汉子,也有贪婪骄横像鄢懋卿这样的小人,有光明,也有黑暗,可正是他们,撑起了大明朝两百七十六年的一片天空。
文武百官分列左右,新科进士们站在中间,皇帝则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遥远而模糊,看不清面目,但这并不影响仪式的肃穆和庄严。
今日里,不光是许久没有露面的徐阶到了,连老态龙钟的严嵩也赫然在列,这种大事,他们作为内阁的代表,自然是要在场的。
赵肃身上穿着统一的公服,头戴三枝九叶冠,感觉自己像在戏台上唱戏似的,不免有点尴尬,但其他人却全无此感,个个喜上眉梢,顾盼有神,又带了点紧张,这或许就是时代的代沟了。
然后严嵩出列,开始唱名。
所谓唱名,就是公布前四名的名单,而第四名正好也是二甲第一名,就是俗称的传胪,所以金殿唱名也叫传胪唱名。
到了第五名就没这个殊荣了,所有榜单张贴到东长安门外,自己看去。届时不止新科进士,就连那些士绅百姓,落榜考生,也都统统会拥去看,然后上面中榜的名字便会成为风云人物,这也算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了,“一甲第一名……”严嵩年纪大,说话慢吞吞的,连公布个第一名也要断成两截来说,听得别人恨不得抢过他手里的名单直接念。
“徐时行!”
因是在御前,众人不敢造次,可仍忍不住小小啊了一声,所有目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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