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入阁,三两天没来也是常事,毕竟阁老不能与皇子频繁往来,他能来,还是靠着以往在王府侍讲的名分,可这回实在太蹊跷了,我们一打听,才知道不单单是他,就连徐阶、李春芳等人,也已数日未归。”
殷士儋右手拿着扇子敲打左手掌心,一边分析:“这还不止,我留意过了,这两日京中各处,东厂番子格外的多,令人生疑。”他压低了声音,“就连这府外,也有不少行踪诡秘之人。”
“如今见不到高师傅,与宫内一切联系都断绝,我们几个正商量对策,生怕会出什么事端,你赶紧来帮忙想想法子吧,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气。”裕王一口气说完,抄起茶盅灌了一大杯茶。
早在陈以勤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赵肃就明白了他们的忧虑。
内阁与外面联系不上,几位大学士不见踪影,往好里想,是内阁事多,皇帝留住几人不让外出,往坏里想,就是有人控制宫闱,断绝宫中内外一切联络。
换句话说,就是宫变。
裕王虽然行事散漫,又不被他老爹看好,可终归生在皇家,若说不想当皇帝,那是假的,他更担心弟弟景王得了皇位,这样一来他这个实际上的皇长子,就只有远离京城的份了,鉴于祖宗永乐帝抢了侄子的皇位又对兄弟诸多打压,以及景王小心眼,睚眦必报的性子,裕王的担心完全是有必要的。
“听说十数天前,内阁曾经呈请陛下立嗣,陛下后来也同意了,可这还没等到明旨下法呢,景王再如何胆大包天,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来吧!”陈以勤面带犹疑。
赵肃问:“景王府那边有何动静?”
陈以勤:“门口守卫森严很多,派去探询的人只能远远看着,没法子接近。”
赵肃又问:“那袁炜呢?”
陈以勤一愣:“少雍的意思是?”
“袁炜是景王最看重的师傅,就如高师傅对于咱们王爷的意义,真欲谋大事的话,景王必然不会瞒着袁炜的,既然无法探查到景王府的动静,何不到袁炜家中看看?”
裕王摇头:“不行不行,这样不久打草惊蛇了?”
赵肃笑道:“王爷这是关心则乱,何须我们亲自上门,只要找个机灵点的人装成朝中官员的近侍,设法与景王府外出采买的下人攀谈一二,重要的事情问不出来,但他们肯定知道府里每日要准备谁的饭菜,这样的话不就可以推测出来了?”
裕王大喜:“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派谁去才好?”
这个人选是个难题,既要面生,不能让人认出来,又要懂得随机应变,否则套话也会让人生疑。
陈以勤道:“不若让我府中的管事去?”
殷士儋随即否认:“不可,你那个管事,得你重用,几乎日日跟在你身边,大家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难保袁家有人认识。”
赵肃想了想:“我身边有个书童,尚有几分机灵眼色,不若让他试试吧。”
其他几人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选,最后由裕王拍板同意,颇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意味:“那就他吧!”
赵吉就这么被赵肃“卖了”,他领了这样一个任务,不但不紧张,反倒二话不说就兴冲冲地往外跑,只苦了一干等待的人,在裕王府里足足等了一天,直到第二天傍晚,外头下起大雨的时候,赵吉这才回来。
第60章
“话说昨天奉王爷和我家少爷之命去到那里,已经是傍晚时分,今天我就起了个大早,穿了身好衣裳,提了个篮子,躲在袁府后门,瞧着他们家的人出门去市集采买,就远远缀着,瞅准一个机会就上前去攀谈,你们猜怎么着……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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