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此时的欧洲人,已经意识到火炮在海战中的重大作用,并制造出船舷炮门,以他们所看到的这艘船为例,上面起码可以容纳五六百人,这意味着西班牙无敌舰队上的配置只会比这更加豪华。
赵肃在给薛夏普及战船知识的同时,自己心头一直以来的疑问也随着看见这些战船而豁然开朗,他对军事方面并不擅长,更不知道如今欧洲海军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如今一有对比和参考,大明水师未来的发展,也就马上有了方向。
这正是他不顾一切想来濠境看看的意义,换了别人,即使明白两者之间的差距,也未必有那个权力去调配各种资源,未必有那个魄力去执行到底。赵肃来此的重要性,不在于他对造船专业多么了解,而是处在他这个位置上,可以推动整件事情的发展。
薛夏不是蠢人,他显然也明白了,所以径自沉默地听着,良久才问道:“这佛郎机人来濠境,仅仅是为了做买卖吗?”
赵肃道:“嘉靖三十二年,佛郎机人向官府提出租借濠境,租金为每年二万两白银,朝廷也就听之任之,但实际上,对于朝廷,难道这两万两白银能办成什么大事?无非是觉得濠境不重要,所以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地方而起冲突,但事实上呢,佛郎机人难道是傻子,为何要千里迢迢跑来占据这么一个小地方?”
“那是为何?”薛夏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开始跟着赵肃的话去思考。
“因为此地是一个极重要的中转站。往西,可从马六甲,进入印度洋,过好望角,到达他们自己的国家,这就直接避开了陆路上的奥斯曼帝国,无需被他们课以重税,而往东,又可以到日本长崎。在这里,他们只要付出每年二万两白银的代价,就可以得到补给,自由来去。”
薛夏忍不住问:“难道我大明朝泱泱大国,竟不能将他们驱赶?”
“以前,朝廷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现在,”赵肃摇摇头,“即便想做,也暂时没有这个心力,这就又回到先前的话题了,如今的大明水师每况愈下,形同虚设,而朝廷要练兵,要赈灾,哪里都需要用到钱,怎么会希望在这个时候打仗?”
“……”薛夏久久不语。
五月傍晚的海风,称得上凉爽,远处晚霞初现,将一切都洒上金黄色的光辉,但如斯美景,两人却都没有心情去欣赏。赵肃大病未愈,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披风,看起来就像世家公子出来游历,在濠境这个比村落大些,却比县城又小的地方十分少见,引得渔民频频回头,更有少女不时窥看,双颊泛红。
一阵风吹来,赵肃蜷手成拳,抵在嘴边咳了几声。
薛夏回过神,“大人,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嗯。”
两人往回走,迎面看见那位范礼安神父也正朝这里走来。
“阁下病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
赵肃笑了一下:“再躺下去,骨头都要酥了,出来活络活络筋骨。”
范礼安虽然说了一口流利的汉语,可对某些词语的含义还是一知半解,闻言浮现出迷惑的神色:“骨头酥?”
赵肃笑了一下:“我正巧想去找阁下,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了。”
范礼安眼前一亮:“回京?是回明国的北京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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