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如他们幸运,明明已经上了车,却被子弹打中大腿滚落地面,童子军驱车狠狠碾碎他的脑袋,大脑血浆糊了满地,分不清究竟是碎掉的骨头,还是黄土地上的碎石子。
孟醇啐了口血沫,他只穿着内裤坐在凳子上,左手拿镊子,右手拿持针器。咬肌突兀地在下颚鼓起,他粗粝的手指头灵活地来回缝合大腿正面裂开的伤口。
裂口破开旧疤,重叠其上。
孟醇粗喘着剪断羊肠线,把泡满血的工具全部丢进洗手池内。
“操他么一群狗娘养的...”孟醇一瘸一拐走去拿酒喝,碰上了前来汇报物资数量的猴子。
猴子脸色苍白,配合枯黄的头发仿佛随时会因失血过多而亡:“醇哥,东西给村子里送过去了,阿盲清点完仓库说剩下的还够营子吃一周。”
孟醇想了想,差脾气地往木桩子一踢,整座棚子都跟着震上三震:“周四咱们去西北那儿提货。”
“啊?不去首都了啊?”猴子不甘心,首都超市什么都有,比开三小时车去西北拿东西爽多了。
孟醇直接往他膝窝一踹:“嘶——你生怕首都的注意不到咱们是吧?”
刚被踹了棚子的大兵骂骂咧咧地从窗户里伸头张望,对上孟醇不悦的脸色又缩了回去。
猴子疼地往地上蹲:“醇哥你踢我伤上了!”
孟醇那根还没抽多少的烟掉在沙地上,被鞋底无情碾碎。新开的烟还有大半包,孟醇全扔给猴子,猴子摸着烟身上都不疼了,笑嘻嘻把包装盒往兜里一踹,脚下生风溜了。
孟醇拿着酒去了杜敬弛的帐篷。
天天躺在床上的少爷,表情反倒比自己这个天天在鬼门关溜达的人还要凝重。孟醇笑的咬牙切齿,敲敲帘子旁的帐篷杆,把杜敬弛吓了一跳。
杜敬弛正抱着手臂冥思苦想怎么能逃过孟醇的魔爪,下一秒就看见孟醇走进他的帐篷,家猫看见狮子的反应实在控制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孟醇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瓦纳霍桑不是没有妓子,甚至周边每个村落里都有嫖窟,里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睁着被贫穷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眼睛,用蹩脚的外语招揽生意。
大部分光顾的人都是本地穷人。
孟醇有次逃杀躲进一个瓦纳霍桑的雏妓屋内,女孩显然见过太多枪,又或许男老鸨的枪口抵在脑袋上被强迫太多次,只是站在墙角静静等候发落。
他都舒展不开的小房间里,床铺与墙壁的缝隙塞满了泛黄发臭的避孕套,被单上密集地沾染透明液体与血渍的混合物。
要是把杜敬弛扔到那去,杜敬弛一定会跪在地上哭着求着要回底曼营。
杜敬弛偷偷瞥他,神气的挑眉都耷拉着。
红灯区里卖的随便抓出来一个都比他有种。孟醇好笑地想。
孟醇放下帘子走了。
杜敬弛愣了一下,胸闷气短地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不是过来提前履行约定的。
不知道哪个棚里住的男人找到了乐子,女人的叫声响彻整个底曼。
孟醇在营地随意转悠,晚风打在身上,布料磨得刚缝合的伤口泛疼。
一个适合用来发泄性欲的对象,对他们来讲可遇不可求。尤其是有钱且不乐意同穷人共享低贱妓子的雇佣兵,他们要求高的多。
也许是村里的寡妇。孟醇猜测,又或许是哪家即将贱卖的女儿爱上了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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