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醇一边撕开血肉粘连的绷带,一边望向窗外,看着大伙其乐融融的场面,挺意外地说:“那个老缠着你的傻金毛在跟猴子掰手腕呢。”
杜敬弛来劲了:“哪呢哪呢?”
孟醇让开位置给他,低头往肩膀缠上一圈干净的纱布:“灯下边,一群人。”
杜敬弛帮孟醇摁着纱布,眼睛兴致勃勃盯着瑞挪和猴子,激动道:“你赌谁赢?”
“猴子。”
“那我赌那个谁——”杜敬弛乐呵地摸过剪刀,递给孟醇,“傻金毛。”
听他给金毛加油鼓劲,孟醇整个人往前倾,大腿不动声色贴紧杜敬弛的屁股,隐有再度干柴烈火之势。
杜敬弛被磨得双眼微眯,稍稍塌腰,耳垂艳红。
他侧头,刚想寻孟醇气息,就听远处传来稚嫩的呼唤,几个孩子打头,朝医疗楼奔来,一声声杜敬弛、大哥哥,叫得本尊心虚,赶忙顶开男人,佯装若无其事欣赏风景,不经意发现他们,透过窗,挥挥手。
与杜敬弛交好的一个小孩站在窗户下面,两条白藕似的手臂高高举起,问他能不能出来玩。
赛嘟的两个姐妹也举着几颗亮闪闪,手臂细瘦好像新竹,在风里摆:“我们有糖——你快下来——”
一些大人发出轻笑,不知为孩子天真烂漫,还是为杜敬弛极好的人缘。
不一会杜敬弛拄着拐杖下来了,孩子们欢呼着簇拥而上,等孟醇慢悠悠换好鞋下楼,人早就没影了。
他走去掰手腕的场地,猴子还在那,同瑞挪斗得面红耳赤,两条胳膊青筋毕露,看着好不用力。
瑞挪从脖子到脸,涨得发紫,余光见孟醇来了,突然怒喝一声,奋劲大败对手,把猴子死死扣在桌上。
猴子痛呼:“我操你——”
瑞挪气喘吁吁扔开他的手,肩膀被同伴们兴奋地摇来摇去,欢天喜地的样子对比佣兵阵营,简直不能更得瑟。
猴子看到孟醇,像打架没赢的小弟盼来了老大,唰地站起身,憋闷说:“醇哥你来!”
孟醇暂未表态,瑞挪就意味不明哼笑两声,听出这是觉得自己要趁他累兮兮的时候占便宜,才懒得陪他们玩,要走,可听杜敬弛带众小孩往这边来了,又稳住脚步,抱起双臂,话锋一转道:“我先跟别人来几局。你休息完,爱什么时候上就什么时候上。”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杜敬弛肩上坐着一个小男孩,怀里挎着一个小女孩,绕着人堆走了一圈没能挤进去,最后还是大虹一把将他拉到前排,夹在与阿盲之间,极有兴趣地讨论赛况。
孟醇已经干脆利落掰走三人,目光扫向瑞挪,眉尾微扬,像在问,休息够了没?
年轻士兵出列,在佣兵面前坐下,杜敬弛看热闹不嫌事大,起了声哄。别人觉不出什么,但落入孟醇耳中,听着就是“还赌傻金毛赢”。
灯光悬在两人头顶,眉骨下具是一片漆黑。
瑞挪后槽牙咬碎了,手还是纹丝不动立在空中,偏向孟醇的赢面。
孟醇咬肌凸起,手臂每一根线条,都仿佛要暴起扑向对手。却又守着余劲,不让瑞挪输得前人那般快。
走走,停停,孟醇就没倒去中线过。这回换佣兵们摆手,笑话瑞挪太嫩。
他不甘心输,孟醇便帮他,轻飘飘如掰折一颗蒲公英,将那只充血发红的手,碰地打在桌上。明明自己也被攥麻了胳膊腕,面上一点儿颜色不露,还特讨厌地吹了声口哨,懒散地站起来,说:“差点意思。”
该欢呼欢呼,孟醇深藏功与名,把孩子往大虹阿盲那一丢,拐着杜敬弛走出是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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