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弛意外道:“这么巧,又是你。”
司机多肉的脸上扬起一个笑容:“巧哇,是吧?真巧,有缘分!”
杜敬弛坐到后面,司机关上车门提醒说,“帅哥记得系安全带哈。”
他两个月前来还是一头褪色红发,今天顶着黑毛,刘姐站在村口没认出来,只觉得小伙子长得真俊,像谁。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本人么。
刘姐要替他拿行李,杜敬弛放在拉杆上的手冻红了也纹丝不动,跟在她身边,嘴里热气儿飘白:“委员会没闹什么事情吧?”
“没闹呢,也真是自从你来,他们就再也没提过拆迁的事......”她把杜敬弛迎进屋,两个蹲在电热扇前背书的小娃娃纷纷抬头看他,被刘姐拍了脑瓜,“好好读书!”
里屋腾出一张空床,干净的花被褥叠整齐摆在中央,刘姐不好意思地说:“垫子和芯儿都是我新买回来洗干净的,你放心,不脏,看起来厚其实不重的——家里太小,只能麻烦你将就将就了。”
刘姐打过苦工,知道杜敬弛是讲究人家的孩子,生怕他不习惯村里单调简陋的环境,时刻注意着眼色。
杜敬弛自然地脱下羽绒服,搭在椅子上,弯起眼睛嘴角:“不麻烦,我特喜欢睡厚被子,家里都专门买这种。要不是没换衣服,我早躺上去打滚了。”
见他真的不嫌弃,刘姐才松了口气,按昨晚杜敬弛短信里讲的,说:“你坐着歇一歇暖暖身子,我去拿草娃娃给你。”
各式各样的草娃娃在桌面列成一排,杜敬弛先是拿手机一个个拍下来,然后伏在桌前,一张纸快斜到天边地压在肘子底下,捏着笔,像个埋头苦读的学生,仔细规整每个草娃娃的形象属性,还有可行的产品方案。
灯光亮到后半夜,他才落笔,趴着打量草娃娃坚硬也脆弱的结构,隐隐觉得腰酸背痛,换上一件干净衣服,从行李箱挑出孟醇的外套,抱着钻进了被窝。
杜敬弛在哑巴村呆了三天,两天都在潜心记录老奶奶编织藤草的全过程。有很多小孩子发现他对草娃娃感兴趣,就扎堆鼓捣新形象,什么气球人变形金刚...献宝似地捧到杜敬弛面前。
小朋友们穿得臃肿,笑声却是轻盈的。
杜敬弛站在秃树下,看他们跑远去。
想到孟醇也有那么皮实的时候,心里就止不住地酸软,钝钝地疼。
刘姐给了他一把钥匙,说是孟醇家的,万一自己不在村里,方便他进去找东西。
他还是没有踏进那间满是故去的屋子,陪老人在秃树下坐完最后一天,便收拾好东西,带着草娃娃赶回了城市。
接着一整个月,杜敬弛都在为这件事情奔波。
哑巴村有很多留守儿童和老人,尤其是聋哑老人居多,他们每个月能拿到的补贴十分微薄,如果能依靠这份手艺赚些钱,心理上的压力也会小许多。
此前,他从未因为一件事而把自己忙得连时间都忘记了。
第一缕烟火在海湾炸开,杜敬弛坐在咖啡店里打瞌睡,被猛地惊醒,一瞬间梦境与现实重叠,他乍站起身,惊恐地对上周围审视的目光,才回过神,这里不是瓦纳霍桑。
汪晖楠说提前做了几道年菜,让他快点回家试毒。
情侣们站在路灯下玩仙女棒,火花好像飞舞的蒲公英,灼得杜敬弛眼热。
烟火放完了,还有谁理会空中的灰烬呢?
杜敬弛慢吞吞走着,鼻头让二月份的凛冬冻得通红。
一阵脚步声由远到近,是对准了方向奔来的。
“杜!”
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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