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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那么多为什么。孟醇言简意赅:“找你是因为杜敬弛。”

瑞挪抬头:“杜?”他觉得有点好笑,“跟他有什么关系?”

孟醇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缺少链条的金属铭牌,放在桌上:“还有你的长官。”

瑞挪用目光久久临摹牌面上刻印的名字。

他休学加入联合国部队的时候,也拥有这么一块代表身份和从属的狗牌。当初热情最盛,一群人甚至以更换铭牌的消音垫圈颜色为潮流,攀比了相当长一段军程。而后新鲜感消退,名牌又逐渐回归了它本身的用途。

泽托的军种、军属、宗教信仰、服役期限,以及每一针必要的疫苗接种,都总结在两片薄薄的不锈钢板上,反射着灯光,极其刺眼。

小雨淅淅沥沥拍在玻璃窗上,汇聚成一道道水线坠向地面。

“为什么你要说跟杜有关系?”

孟醇看着苦咖啡升腾的热气:“你作为军人的失职,无论是去哪,还是谁,都没法帮你度过去。”

雨声夹着骤响的闷雷越下越大。

孟醇仅仅是目无杂质地望向他,似云里翻滚的天光电影,瑞挪错觉无处遁形。好像他是逃兵,是坏人,是胆小鬼,激动地回嘴:“我没有!”

他却知道的,他有。

瑞挪不愿意看孟醇的眼睛。

那个瞬间生存的欲望超越了他的职责所在,比起当一个军人,他更把自己当成人,迫切地想要活下去。

慌乱丢下同僚逃命、眼睁睁放任平民坠落高空,这些他不想的。

窗外乱飞的雨水好像拍在脸上,瑞挪擦了一把眼睛,“You're so fucking wrong...”

他知道孟醇摔在沙漠里面向天空时目睹了一切。没死,反而将他藏好的卑怯一齐从瓦纳霍桑带出来。

“杜敬弛没有义务分担你的痛苦。”

“他不能没有,”瑞挪碧蓝色的眼仁与发红的眼白合在一起,显得浑浊,“我走了那么远来到中国,我想变好,我想变正常...”

“那就他妈滚去找医生。”孟醇不客气地打断他,“杜敬弛不负责你。”

雨又小了。

在瑞士得知杜还活着,他先是感到庆幸,然后觉得轻松。

确定要前往中国继续学业时甚至没有动脑子考虑过利弊,收拾好行李就坐上了廉价航空,远渡重洋投身一个陌生的社会,无目的地等待一个人会在某天出现。他差不多付出了一切。

所以是否第一个晚上他们相见,却听见杜喝醉后哭喊着孟醇的名字,他才极端愤怒,极端心虚,极端不安全?

他喜欢和杜敬弛待在一起,好像没什么需要自己紧张,想睡觉就睡觉,想吃饭就吃饭,想说话就说话,想沉默就沉默。那些无数次令他恶心到没法正常生活的自我批判,在杜敬弛面前都会停止,落在一个简单的维度里。

过了很久,金发碧眼的荷兰学生突然松开肩膀,有些驼背的坐姿,看着玻璃上滞留的雨露,呆呆地说:“I don't know, I don't know what is it like to——把所有事情想清楚,是什么感觉?”

孟醇听见自己从没怎么用过的手机叮铃一响,拿出来看见杜敬弛发的位置分享,说:“相当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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