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但是他一百个愿意追随他醇哥的步伐。去哪都好,不读书也行。重要的是还有哪怕一个兄弟懂得篝火的含义。
许久,孟醇带笑、平缓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有出息,啊?”
猴子翻来覆去看手里那把老枪,他不懂保养,从前全靠阿盲帮忙。现在人走了,他自己懒得擦懒得摆弄,黑色的枪管布满沙土灰尘,火光也倒映不上。
第91章
孟醇独自晒了会儿月光。
夜空有亮闪的东西挂着,好像穿越沙漠和大海为他们照明回家的方向,仿佛众人都有机会选择自己的道路,一切又很容易了。
他将带在身上的糖纸拿出来,一面波光粼粼的角靠近火源,很快燃烧起来。他几乎忘记放手,等火苗把皮肤熏出一块黑色,塑料皮差不多化为灰烬,才松开灼痛的指尖,碾了碾指腹,留下的焰火接近黎明才于沙漠熄灭。
什么都要时间——找不到通行证,孟醇只能用土方法自行仿制,幸好借李响青职务之便从行政偷来不少材料,使得成品不算太过粗制滥造,还算入的了眼。
孟醇也清楚边防不是吃白饭的,早早提醒李响青合规入境已经不在他们计划范围之内,提前做好违反法律的准备。
瓦纳霍桑与邻国交界处是偷渡重灾区,邻国政府看守十分严格,为了确保猴子能有足够的时间带她们翻越防线,孟醇会在关口利用假证件转移大部分注意和火力。等他们西越邻国,南下再抵达暂未受到自由党辐射的肯尼亚,医生就可以放心联系救援,猴子...没留下任何记录,也没有国际通缉,可以随便在黑市买一个新身份,未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孟醇从还没自己半个身子宽敞的桌面抬头,疲惫地抹了一把脸。
离开瓦纳霍桑,对他来讲是再难找到一次如此具有正规性和权威性的机会,能够让他踏上家乡的土地。
即使留下,最后还是得离开。等沙卡勒跑路,政府不可能对他的残羽留情,都是经历过大屠杀的人,心里应该清楚自由党什么手段。可惜意识到暴风雨来临的幸运儿不多,大都是这场斗争的牺牲品,稀里糊涂保全一个人的安危。
孟醇准备告知猴子行动那天,早早寻到三仓,如先前所说一样,这儿搬的差不多了,曾经挂着枪支弹药跟超市货架似的地方空空如也,显得特别萧条。
一个黑皮肤的兵找到他,上下打量着孟醇,说沙卡勒找。
孟醇起初没当回事,想着晚点再回来,结果一路迎着如往常不友善的目光,直觉像在脑袋里响铃,让他猛地绷紧肌肉,面罩后表情渐冷,颌角凸起。
他站在刑房门后,左右抻了抻发力的脖颈,松开布满青筋的拳头,缓缓呼出一口气,拧开把手,走进无数次替沙卡勒行刑的场地里。这片空间的每一把工具、摆设,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放在哪。
血水落向地面的声音孟醇再熟悉不过。
沙卡勒坐在原位,身边是李响青。她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苍白,嘴唇一点颜色没有,整个人了无生气,像死了好几天的尸体坐着,连带空气也仿佛飘散一股令人胆寒恶心的气味。
沙卡勒站起身,走到高束犯人手脚的铁钩旁,用一根钢棍把悬挂的人缓缓转向门口。顶灯将他臃肿的影子铺在孟醇脚前,抬头见他笑着,宛如骷髅地说:“酒鬼,我又发现一个新叛徒。小心——他非常有本事,竟然可以从我的办公室,偷走我的合同。”
孟醇瞬间握紧双拳,巨石一般站着。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