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青固定针头,取出一卷新绷带:“他现在一方面是失血一方面是没有意识,我没法说的太肯定,如果输完血还做不出反应...只是迟早的事情。”她擦擦额头,放下手,“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李响青沉默几秒,看了一眼沙卡勒,“他呢?他能让我们走。”
孟醇转过身,肩膀挡住许多光,后背让阴影吃得很暗,很沉。
他用阿语朝沙卡勒问了一声:“合同在哪?”
沙卡勒很快回答道:“我可以给你!”
孟醇耐着性子道:“怎么给。”
沙卡勒鼓足力气要面向他,大概是觉得有了筹码,心里又有了底气,嘴脸再次变回常年累月养成的态度:“...让我离开,我也让你们离开。”
孟醇看着李响青:“我不信他。...你敢赌么?”
李响青扯断一截绷带,为猴子取掉已经被血脓浸湿的包扎:“他的妻子孩子都已经坐着飞机离境了。”
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懂。一旦沙卡勒走出那扇门,无论是否有孟醇羁押看管着,事情都会随之摇摆化作不定数。要么一个死,要么一群死。
李响青重新扎过头发,布满干纹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不大,咬字清楚,“我不赌。”
“我们照原计划行动。”孟醇往沙卡勒吱哇乱叫的嘴里随手塞了条破布。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刃尖在沙卡勒后背缓慢比划着,描出一块大致的形状,又扽了扽早已被他搜刮出放在桌上的外交文书,“要是一个小时内猴子醒了,就把他用尸袋装出去,带上女孩,我们走。”
沙卡勒恐惧地看着孟醇走到工具墙,挑出一根砍刀掐成的铁钩,唾液裹满了布料,惊声吼叫着。
像没有人知道沙卡勒要丢下他们独自潜逃,屋子也藏匿了孟醇即刻的所作所为。
李响青听着沙卡勒发出牲口般受尽折磨、求死不得的尖叫,甚至感到一股扭曲的快意,蔓延在她淡然的眸底。
这场骇人的虐待直到四小时后才被发现。黑人士兵背门而立,站在屋内愣愣抬脚,一摊乌漆麻黑的胶质物顺着鞋底啪嗒流下,借光惊觉这一地全是稀烂的皮肉。沙卡勒被剖干净了皮肤悬在空中,两颗眼球不知所踪,透过血膜模糊地看,表情极其痛苦。而凶手似乎算准了时间,最后一滴血恰好落干,他就这么死在来寻找的护卫面前。
黑沉沉的乌鸦展翅从沙漠飞过,顺着皮卡车拉出的尘线滑行,在沙子和岩石相互交错的分界线荡开方向,侧身朝东回旋。
沙卡勒的外交文书印着许多欧洲政府的章子,孟醇等人无疑受到十分松懈的对待,边防军官甚至没怎么细看他伪造的那份证件,挥挥手让他们背着猴子入关。
“你们是沙卡勒的人?”军官突然叫住他们。
见孟醇点头,军官打着哼哼从位置上坐起来,提了提卡在肚腩中间的裤腰带,叽里咕噜使唤小兵去拿点吃的,殷勤地介绍自己,“他是我们的好伙伴——你的兄弟有没有事?从这里到市区要很长一段路,我可以给你们找间屋子落脚,叫个医生来给他看看。”
阳光融化着每一块角落,露出埋在地下的虚荣和欲望,还有一些困在身体里的疲惫。
太阳的同一份温度落在花和水里,同样使人困倦不堪,却滋养出绵长的悠闲与懒散,泡在鸟雀跃于窗沿的声声里。
瑞挪躺在窗后睡的正沉,傍晚悠悠转醒,父母恰好喊他,从卧室门底塞进一封信。
他挠挠凌乱的金发,拿着东西坐回床上,撕开封口,将里面薄薄一张纸倒出来。期间他无数次重新抓起信封,确认上面的机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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