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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不是太合身,但他还是换上了,肩头布料卡得好紧,整条手臂宛如被绳索绷着往上吊,所以剩下的十五分钟里只是坐好,等待已经与他同温很久的镣铐被取下。

杜敬弛掐着表在大楼底下接人,背上背着呼呼大睡的赛嘟,李响青抱着手臂拿着雨伞站在旁边,她没有开口的意思,金毛就拿鞋底碾地上的小石头消遣。

前来交接的工作人员跟杜敬弛讲了不少话,杜敬弛是一句掰成半句半句地听,等别人讲到下一点了,才消化到这一点之前,嘴里嗯嗯啊啊应着,眼睛只在秒针和将启的大门之间移动。

他一直是个忠于快乐的人,也是一个懂得快乐的人,但看见孟醇从映着几人的玻璃门后出现,他心里还是无法避免地短路,突然就在熟悉的课题上犯了难,感到一种令人不安的沉坠,最终落到地上又变成一种强有力的踏实,赛嘟也被他的心跳吵醒,抱着杜敬弛的手紧了紧。

杜敬弛托着她的手臂颠了颠,压低的嗓音很干燥:“你看是谁来啦?”

他想了成百上千种迎接孟醇的场景,结果哪个都没应验,反而是孟醇走来停下,大人们站在一块儿,很平静地相视。

李响青坐在车上,记得他们这一大群人初见时也是这幅场景,只是当时她跟小护士们坐在后面,开车的是孟醇,今天却是杜敬弛。

凶猛的风声从前方降下的窗户灌进整个车舱,吹得她剪短又长长的头发往眼睛飞,打在脸上和嘴里,她没有伸手去整理,头发很快从干燥的皮肤滑落车枕。她与女孩相靠的手臂挽在一起,好像真的变成缠绕的青藤。

大人于孩子有无法言明的杂思,杜敬弛于孟醇大概是没有的,但孟醇有没有,杜敬弛也只是不去细想,干嘛非得立刻撬出来呢,无非猴子和部队两件事。他自己最近都累坏了,唯一想获得的就这么一个时刻,和孟醇呆在一起,回去也呆在一起。

杜敬弛把机舱的窗户关上,偶尔替坐在面前沉睡的男人考虑一点未来。但主角转醒时,他还是遏制住了略显长远的思绪,鞋尖碰了碰孟醇的,孟醇揉揉眼,微伸展的身体将他双腿拦在自己腿间,膝盖贴着膝盖,体温透过布料熨着杜敬弛的皮肤。

当红色在空中柔软地飘,他倏地感到一阵警戒,后背下意识挺得很直,跟杜敬弛通常熟悉的风气面貌有所差别,像从哑巴村的家、客厅书架上那张相片里走出来的另一个人。

许多柔弱的事物走了,许多柔弱的事物又来了,沉长的路而梦一样兜回起点,叫人分不清留恋的太阳究竟属于哪一天,还是他恰好就幸运在月亮升起来,才是真正流淌过生命的时间。

它不过问你的意愿,却总也能迂回地说出“真是很久了”,孟醇坐在样式单一庄重的厅室里,后知后觉地考虑到一个问题,他还能走出这个门吗?假如不能,会有人告诉几条街道外某个咖啡店里正坐着等待的杜敬弛,你可以离开了吗?

在这近十年的时间,张司令还是司令,军衔已经从少将变成了中将,他的警卫员看着很年轻,受意退出的步伐稳健端正,透出一股子可控的莽撞味道。

中年转老的人没有碰过面前的瓷盏,浓红的茶叶伴着一句句协商散掉热气,在温度的时限内,给出了也不那么冷酷的条件。

国家向联合国派出部队三千余人,战争经验上的缺乏,使得突破单一兵种与改善作战方式为目前重中之重。瓦纳霍桑是极具代表性的例子,各大维和区几乎都在面临这样一种微妙的情境,相似的地形地貌、社会关系,归根结底自己人最重视的,还是埋藏在理想之后的安全隐患。

“孩子,总要有人奉献。”张司令啜了一口凉掉的茶水,“不要浪费你的七年。”

这是一份很轻松的工作,在军区当个幕后教官,别露面别声张,报酬丰厚,假期或许规律,简单到就一纸保障,更像是要求一份平和。

一枚崭新的代表着职衔的徽章,别在叠整齐的军装上,回到孟醇手里,比看上去还要像一块沉重的砖,他这条臂膀便纹丝不动贴着身侧裤线,在警卫员隐蔽的打量中迈出了挂有铭言警句的空间。

提着军装的手平稳异常,穿过大多服饰相似的人,迎接每一道好奇又缄默的目光,一溜从大理石的楼梯跃下去。

人一向有了选择就爱纠结挣扎,怎么着都是死路时没有的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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