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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买卖的人换了。

说走就走啊?真是的,一朵花落还要个十天半个月呢。

他有点物是人非的小失落。

阿帕却兴致高昂,突突酒吧是鬼佬喜欢的洋玩意儿,难得能有机会体验,还是免费的。

他要完柬啤又要威士忌,和卖酒的柬埔寨人很快熟成了兄弟,晾宗杭在一边秀气地坐着。

也好,无人叨扰,别样感受,游客是花也是云,来来往往,就是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正诗意着,那柬埔寨人忽然说了一声“伊萨”。

宗杭心里一跳,耳朵竖起。

没错,那人几次三番提到这个名字,但除此之外,说的都是高棉语,和阿帕两个叽叽咕咕,乐不可支。

说了会,那柬埔寨人还拿了张纸出来,用笔在上头画图。

宗杭斜眼看:那图颇像学生时代给他带来极度困扰的正弦曲线,有波峰波谷,还标了日期。

阿帕笑得像偷食的老鼠、偷腥的猫。

宗杭终于忍不住:“说什么呢?不知道中国朋友听不懂啊?”

第11章

那个柬埔寨人中文不好,看着宗杭只是笑,还得阿帕过来解说。

说的果然就是易飒。

宗杭永远想不到这种人生。

这突突车酒吧是她的,柬埔寨人只是包租,定期跟她分账,不止突突车,在洞里萨湖上的水上村庄,她还包租了一条简陋的小木船,就是那种独木舟一样的、带着螺旋桨、供游人乘坐看风景的小木船。

这还远远不止。

据说,溯着湄公河而上至老挝,而下至越南,遍布她的包租业务,她像个手眼通天的跨国包租婆,把租约签遍大河流域,而且,跟那些大手笔买楼修路的富豪不同,她做的,全部是小生意。

那种一般人都未必瞧得上的小生意。

比如,给在激流中捕捉食人鱼巨魾的老挝渔民置办渔网,给在越南水上市场卖米粉的老太婆购买全套的蒸煮锅具和原料,提供废旧汽车给进入柬泰边境丛林捕捉狼蛛的猎手——不是赠送,统统算包租,分账。

所以她从来不在一个地方长待,因为要收租,她的包租天南地北开花,等着她去数钱——有时收到钱,有时拎回鱼或者别的等价品,折卖了之后,继续去签新的包租。

宗杭如听天方夜谭,心底深处,对易飒,忽然生出某种向往来。

那种自知此生绝达不到的向往。

他怔了半晌,问阿帕:“那个波浪线又是什么意思?”

阿帕脸上又露出了偷腥般的笑。

他说,他问那个柬埔寨人,这个伊萨,脾气好不好啊,待租客苛刻吗?

柬埔寨人想了想,画图作答。

简单总结就是,别被她的脸和笑给骗了,这个易飒,其实还是挺情绪化的,不过这情绪化并不莫测,有规律可循。

根据他长久以来的观察以及和其它租客的讨论,伊萨每个月都会有几天,脾气逐渐暴躁,整个人阴阳怪气,尖酸刻薄,看谁谁不对,谁招谁倒霉。

然后标出了上次的大致日期和这次的预测日期,庆幸自己刚好躲过,但接下来那个交租的势必倒霉。

阿帕看着那曲线,心窍突开,说:“她是不是那几天,身上来那个了啊?”

于是和柬埔寨人笑作一团,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脸,猥琐起来同样贼眉鼠目。

宗杭嫌弃他:“还要不要脸了?讨论人家姑娘这种事!”

他嫌弃的目光从那张纸上一溜而过,自己也不想的,但记住了日期。

略一琢磨,自己被打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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