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萧握住手电,示意宗杭和井袖:“上来吧。”
她走在前头,手电打得漫不经心,光柱毫无规律地四下乱晃,借着这光,宗杭看到,池面上,还有岸边,有硕大暗沉的条状阴影……
他突然心跳如鼓:这是鳄鱼!
没错,在陈秃家时,他见过黎真香喂阿龙阿虎,端的就是一大盆猪肺。
还有刚刚的对答,也总算是解密了,“十几条”、“废场子”、“转新”:这是个乡下的鳄鱼养殖场,要换新场地,但还没搬迁完毕,所以,老池子里还剩了十几条。
宗杭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他低头往水泥台临水的那一面看了看:壁立的水泥面上,有钢筋的脚蹬一路通下去。
易萧关掉手电。
宗杭额上的筋跳了一下,眼前一片漆黑,过了会才慢慢看到些模糊的轮廓。
易萧拉开拎包,从里头拿了个小扁瓶子给他:“两只眼睛,各滴一滴,然后眼球转几下——就像你平时滴眼药水那样。”
宗杭依言照做。
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入眼极酸涩,宗杭被激得眼泪都出来了,闭着眼抬手,想把瓶子递给井袖,易萧中途截住了拿过来,说了句:“她不用。”
顿了顿问他:“你知道鳄鱼吗?”
宗杭拿手抹眼睛:“知道。”
“鳄鱼怎么吃人的?”
这还用问吗,宗杭一颗心跳得厉害,尽量平心静气:“咬死了,吃掉。”
他觉得眼前清晰点了。
易萧说:“不是,鳄鱼的牙看着锋利,其实是槽生齿,派不上实际用场,咬和嚼,都很难使得上力,但它咬合力很大,习惯拿上下颚去‘夹’。”
“如果自身体型够大,夹住了猎物,它可以囫囵着活吞,不过下头这些,都是暹罗鳄,三四米顶天了。”
“所以,它的策略因敌而异,岸上的大家伙,它夹住了拖进水里,让它淹死;水里的大家伙,它夹住了扔上岸,让它干死。”
宗杭有点听入了神。
“但它的牙是短板,还是很难嚼,它会用嘴夹住猎物,往石头、树干上又摔又砸,摔碎了好进食,实在摔不碎,就等着猎物自己烂。”
“你有几个制它的法子:被咬住的时候,猛砸它的眼睛,它的眼睛最脆弱;没被咬的时候,可以想办法不让它张嘴,它咬合的力气大,但张嘴的力量很小,成人一只手臂的力量就可以摁住。小心它的尾巴,它扫尾很厉害,还有……”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铁制物件,是一根短的铁棒,两头焊了厚的铁饼,正面看,像个“工”字:“这‘鳄挡’是临时定做的,将就着用,真咬下来,塞进它嘴里,可以挡一阵子……”
她把鳄挡递给宗杭。
宗杭后背泛起凉气:“不是,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井袖低下头,看脚边那个装了医药用品的拎包,似乎明白了什么,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易萧凑近宗杭的耳朵,声音低得像在吹气:“你知道水鬼三姓吗?”
什么鬼?还写信?
“我是易家人,在老祖宗祠堂里发过誓,有些事,不能对外人道,除非你‘七试八考’至少过了两项,算易家的兄弟同行,‘坐水’你已经没问题了,这第二道,就是‘破鳄’了……”
什么七十八考,谁要当你兄弟同行,宗杭脑子都要炸了:“我不干,我他妈连游泳都不会……”
他甩掉鳄挡,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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