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飒左手托住他腕心,右手作势覆在他拗折肿起的指面上,宗杭也知道大概是要正骨,想到即将到来的那钻心的一下子疼痛,手臂都有点发颤。
易飒也察觉到了,她皱起眉头,说:“要么这样……”
“我把你先打晕,然后再给你正骨,打晕人很容易,不疼的,后颈切一下子,你很快就过去了。”
还有这种好事?
宗杭喜出望外,正猛点头时,易飒手上一紧,拽、捺、推,一根正完,马上另一根,三根手指,一气呵成。
宗杭痛得身子纠成一团,牙齿咬得死紧,怕不是把毛巾给咬穿了,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最艰难的部分已经完成了,易飒甩了甩手,拿起剪好的冰棍枝,两片夹一根手指,权当是夹板,然后拿纱布一圈圈裹上:“我也没处去找石膏,你就这样先凑合吧,你还算运气的,我随身带急救包……你这手,后面会肿得更厉害,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再想办法给你放血。”
正说着,有人敲门。
易飒脸色微变,拿胶带固定好纱布,向宗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门后,先凑到猫眼上看了看,这才把门开了一道缝,身子全掩在门后,只露一细条的脸:“云巧姑姑,我正要洗澡呢,衣服都脱了,就不给你开门了啊。”
易云巧不在乎这个,声音压得很低:“飒飒,我刚去问了,说是延期,明后天这样,大家就可以下船了。”
这不是好事吗,你可以回去给大侄子主婚了,怎么还一脸的讳莫如深……
“就是有件事怪怪的,我跟姜孝广聊完,开门出来的时候,丁长盛来找他,说是到处都找不到丁碛,我一听,心说这凶手挺嚣张啊,难道又下手了?我就停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姜孝广问丁长盛,船到了吗?”
易飒没听明白:“什么叫‘船到了吗’?”
“对啊,就是说啊,”易云巧的眸子里满是这个年纪特有的精明和老辣,“他只说了这几个字,忽然看到我还没走,立刻岔开话题,关心丁碛去了。”
“你说,咱们不就坐这一艘船吗,而且已经定锚了,能‘到’哪去?还有别的船吗?要说是那些放出去找人的橡皮艇,不是早回来了吗?”
易飒嗯了一声:她屋里藏着宗杭,惦记着要从他口中问出陈秃的事,易云巧偏又没完没了。
她有点心不在焉:“所以呢?”
“飒飒,你是不是没脑子?”
要不是门缝儿不够宽,易云巧真想一指头戳她脑门上:“就你这样的,还水鬼呢,跟你姐姐一个德性,她是光脸蛋漂亮,没脑子;你是看着伶俐,也没脑子。”
“姜孝广问的是‘船到了吗’,不是‘船来了吗’、“船回了吗”,这说明了什么?你揣摩一下!”
她大概也看不上易飒的揣摩能力,马上迫不及待揭晓:“说明很可能有另一个地点、另一条船!姓丁的知道,姓姜的也知道,唯独我们姓易的不知道!”
“你再联想一下,他跟我说开金汤延期了,让我们这两天就走,结果居然还有另一条船!他是不是想撇开了我们,自己去开金汤?三江源那事,死的大部分都是易家人,咱们本来就人少,地偏,还元气大伤,那两家离得近,勾搭到一起那是分分钟的事!”
“还有,姜骏的死,蹊不蹊跷?他故意拿这个来遣散我们,就是认定了人命大过天,我们会给面子……”
这编剧的苗子,居然当了水鬼,也是够浪费的,易飒哭笑不得:“云巧姑姑,姜骏是姜叔叔的亲生儿子,独苗!姜叔叔为了私吞金汤,把亲儿子给弄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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