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上去怕是会烫手。
易飒瞥了宗杭一眼,问他:“受罪了吗?”
宗杭猝不及防,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没,没。”
脸上擦破了点皮,其它倒都还好,应该没受太大罪。
宗杭忽然想起了什么:“易飒,头被碗砸了,应该不会死吧?不会砸出脑震荡吧?”
“砸谁了?”
“逃跑的时候,我砸了姜孝广。”
他有点后悔:“当时太紧张了,用了很大力气……他比我爸年纪还大呢。”
将心比心,有人这么砸他爸,他得跳脚。
易飒把棉签扔掉:“没事,姜孝广脑壳比你想的硬。”
说着从药包里捡出医用剪刀,慢慢剪开他手上裹缠的纱布:“说吧,刚拉我衣服干什么?”
哦,对,差点把正事忘了。
宗杭说:“照片上的那个人,我猜可能是姜骏。”
姜骏?
易飒差点一剪刀走歪。
她抬头看宗杭,宗杭很笃定地朝她点头。
易飒脑子里有点乱,示意他先别说话。
她得理一理。
姜骏……
是有可能,发现小姜哥哥的尸体之后,姜孝广虽然表现得很受打击,但现在想起来,那悲痛是有点浮于表面,而且他不急于报警、不急于安置尸体,不好好料理姜骏的后事,却先后出现在鸭头山和老爷庙的作业船上。
也只有“死的那个姜骏是假的”才能解释这一切了。
易飒心跳如鼓:这十几年间,她跟姜骏是见过几次的,很确定从青年到中年的,是同一个人,如果是假的,这得假多少年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问宗杭:“你还知道些什么?”
***
这一趟,宗杭可说的太多了。
他从三姓老祖关于“翻锅”的预言讲起,讲到1996年的“漂移地窟”之行、易家车队的出事、姜骏被姜孝广带走、“感染者”被集中关押研究、易萧的出逃、以及她和姜孝广合谋抓他的目的……
末了,小心翼翼说了句:“易飒,她应该真的是你姐姐。”
从头到尾,易飒都没插过话,连抬头看他都很少,只是在帮他重新包扎手上的伤——但他知道她肯定在听,因为她有时呼吸会突然急促,有时会怔愣,还有一次,已经包完一根手指了,发现忘了上“夹板”,又一道道拆了重包。
易飒嗯了一声:“她提起我了?”
宗杭没吭声。
“那是你问的?”
“我问她,有没有个妹妹叫易飒,说你想见她,还提到了那个录放机和磁带里的歌。”
“那她什么反应?”
“她先是不说话,后来忽然发脾气,说我胡说……八道,然后就甩门走了。”
易飒“哦”了一声:“脾气还挺大。”
顿了顿笑笑:“睡吧。”
***
熄灯了。
乡间的夜真黑。
已经很晚了,外头传来独属于乡间深夜的蛙声虫鸣。
易飒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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