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两边同时往下放出光球。
数百个光球,在龙槽上方飘散开来,有的落下,有的上扬,有的被大股的水浪激地不断滚翻,两边的人都目光炯炯,也不知在找什么,时不时还发出鼓噪声:“这边!不对不对,那边,那个像!”
易飒拉住丁玉蝶问:“这就是你们丁家的找水眼?”
“是啊。”
“怎么找?”
丁玉蝶兴奋过度,眼睛只看得见无数萤火飘飞,哪有那个耐性给她解惑:“哎呀,你看就知道了!”
放屁,易飒一肚子火,真想一脚把他给踹下去。
倒是丁盘岭在边上听见了:“水眼就是一团乱水里的安稳地,这么给你解释吧,龙卷风遇神杀神,但它的中心地带,反而没那么大破坏力;一团乱麻纠在一起,看似没办法下手,但只要能找到关键的那个线头,一抽之下,一切都迎刃而解。”
“同样道理,祖师爷认为,越是乱的水里,就越是有那么一个支点,可以立足,也可以立舟,这个点就叫水眼……”
话音未落,呼喝声又起,丁玉蝶叫得最响:“那个!那个!绝对是那个!”
易飒循向看去。
看到了,光球放到现在,有一半多已经被水裹着漂走了,还有些半空炸开,可怜那些萤火虫还未及飞高,就被排浪给打没了——剩下几十个,算苟延残喘,高高低低,飘飘晃晃。
唯独一个,已经落在水上了,晃个不停,有一阵儿被外力都压扁扯长了,依然没离开那个位置,像枝头上冒出的一个花骨朵,任它风吹雨打,左右飘摇,就是不挪地方。
丁盘岭身子一凛,喝了句:“就是那里!丁碛!”
他大踏步走向筏子边,边走边撸起衣袖,易飒小小吃惊了一下:这个丁盘岭看上去貌不惊人,衣服下藏着的,倒是好一副健壮体格,一点也不输于小了他二十好几的丁碛。
但见他和丁碛两个,分站羊皮筏子两边,弯下腰猛一用力,将筏子抬起来,做抛掷前的弧状摇摆,眼睛死盯住那随时都可能挂掉的光球,沉声道:“听我的,一、二、三!”
“三”字刚落音,筏子就飞了出去。
那些一直鼓噪着的,现在反齐刷刷静了下来,易飒也屏住气,死死盯住筏子的去势,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浪头打翻,头皮都隐隐发麻……
哪知筏子挨了几浪的水,四下险些翻覆了一回之后,居然在势若疯魔的激流狂涌间立住了!虽说立得不那么稳,像针尖上顶碗团团乱转,但没漂走!也没翻!
喝彩声瞬间爆出来,丁玉蝶更是起头,啪啪啪拍巴掌,易飒松了口气,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一手是蛮漂亮利落的。
回头看宗杭,他也看得目不转睛,嘴巴都闭不上了,半晌才喃喃:“你们家这个,可以去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丁玉蝶转头看他,那得意劲儿,就跟刚刚是他抛的筏子似的:“这算什么,你再看!”
再看?水眼找到了,筏子也立住了,接下来,该是“阴歌开道”了吧?
宗杭抬头看那老头歌手。
他已经站到槽岸边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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