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瑜还是最关心钟宛什么时候能回黔安,“那你们何时能定下日子来?”
钟宛犹豫了下,“这个……怕是先定不下来。”
宣从心皱眉:“为什么?”
钟宛干笑:“他还不一定乐意呢……”
宣瑞骇然:“她这个年纪,这样的身量……有你去求娶,还不乐意?她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是不是聘礼上小气了?这大可不必的,咱们府上虽败落了,但也不至于拿不出一份像样的聘礼来,你不要缩手缩脚的,让人家轻看了。”
“跟聘礼无关……”钟宛苦哈哈的,翻了一页书,随口道,“大约是嫌我矮吧。”
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怎么能这样?”宣从心忍不住挑拣道,“她自己长了九尺高,又不是我们生喂出来的!嫌你矮?那她想找个什么样子的?比你高的能有多少?不是我刻薄,她这个身量,再找个十尺的,将来孩子一个赛一个高,一家子走出去,生生比旁人窜出一截来,也太扎眼了。”
宣瑞设想了下,担忧道:“是不好,按照她的心思,只能找比自家高的,那你们孩子世世代代这样传下去,身量越来越高,怕是会异于常人,以后你们钟家随意走出来一个就是十来尺高的,惹人侧目……”
宣瑜惊恐道:“这岂不是生生造出一种人来?对!就是《山海经》里说的那种!老大老大的!夸、夸……”
宣从心白了课业不精的宣瑜一眼,“夸父逐日。”
宣瑜一拍腿,“对!夸父!她还想让自己子孙去追太阳不成!”
宣从心道:“劝劝她吧,追太阳有什么好下场了?”
宣瑞皱眉:“大喜的事,别说不吉利的话!”
钟宛:“……”
钟宛把手里的《大荒东经》放下了,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第18章 下面轮到谁,还真不好说
临近万寿节,三皇子宣瑾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雨水那日,按旧例宗室们是要带着红绸进宫和崇安帝共进家宴的,但就在前一晚,三皇子宣瑾出了事。
“是皇上说,记挂着三皇子殿下,今天要赶早出宫一趟,去三皇子府上看看三皇子,同他一起吃了家宴再回宫陪宗室们,贤妃娘娘觉得这是个天大的体面,又觉得有皇上亲自探望,三皇子必然能见好了,提前一天出了宫打点着。”冯管家一面给郁赦整理着衣襟一面道,“三皇子病中憔悴,贤妃娘娘觉得这样面圣不敬,嗨……提前一天让人准备了药汤,给三皇子沐浴梳理,本来也没什么……”
冯管家取了玉佩来给郁赦戴上,“三皇子自己也说了,觉得舒坦,要多泡一会儿,但谁知道……就是个下人们出去拿东西的功夫,三皇子竟被那热气熏的晕厥了过去,直直的就这么滑进那浴桶里了!半人高的金箍浴桶,躺着下去了,那不登时就没了顶?”
冯管家拿起仆役递上来的狐裘,给郁赦裹好了,“也不知道呛了多久,反正听说,人捞上来时,那肚子都涨了起来,几个太医救治了半个时辰,差一点人就没了……”
郁赦接过仆役递给他的小手炉,“救回来了,也快不行了吧?”
“就这一个月了。”冯管家叹气,“您说这叫什么事儿?之前还说能熬到春分呢,现在行了……”
郁赦嗤笑:“他就不该去看宣瑾。”
冯管家当没听见,给郁赦整了整狐裘,“世子一会儿去三皇子府上,露个脸就回来吧,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府里的园子里还有小池塘,三皇子刚犯了黄泉水,晦气,长公主说了,今年一整年不让您靠近水处了。”
“他明明是自己体力不支淹在浴桶里……”郁赦说着说着愣了下,问道,“有人说宣瑾是犯了水?”
冯管家撇撇嘴,“说的更邪门的也有,还有人说,三皇子原本没事的,是那浴桶底有女鬼在拉他的脚……唉,多半是伺候的人怕被株连,编出来的鬼话。”
郁赦轻轻摩挲着小手炉,道,“仆役这么说就算了,长公主为什么也跟着这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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