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汤铭又道:“自然,今上行事和缓,就在那一年,赐了郁王爷两个贵妾。”
钟宛回想这些年同崇安帝相处的过往,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钟宛低声道:“郁王爷被今上摆了这一道,心里不一定不恨,这些年……或许早有了自己的计划。”
“自然。”汤铭点头,“但他们会一直君臣和睦下去,只要……”
钟宛咬牙:“只要郁赦这颗让他们彼此制衡的棋子还活着。”
汤铭看着钟宛的脸色,沉默片刻笑了下,“师弟这样……我可不敢往下说了。”
钟宛收敛神色,低头道:“师兄请说。”
“师弟问的是安国长公主,我还是说公主罢。”汤铭缓缓道,“前事你已知晓,必然明白,安国长公主的立场十分尴尬,但安国长公主出身皇族,应当早就清楚,父兄为大,自己一辈子都是要以皇权为先的,所以今上让她认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安国长公主虽不十分甘愿,也顺从了今上的意思,毕竟……那会儿她刚没了自己的孩子,且太医说过,她不会再有孕了。”
钟宛低声道:“我少时曾同郁赦相伴过半年,看得出……安国长公主是真心疼爱他的。”
“疼爱?”汤铭摇头一笑,道,“那会儿师兄我已辞官多年了,具体如何,就不敢说了,但是后来老师同我说过一事,师弟要听吗?”
钟宛道:“自然,师兄请说。”
汤铭道:“传闻,郁小王爷是在六年前突然转了性的,师弟可知因为什么?”
钟宛摇头:“不清楚,我当日已去黔安了,只是猜测他应该是那时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汤铭问:“为什么知晓?”
钟宛愣了,“这……他去查探的吧。”
汤铭又问:“那郁小王爷为什么突然要查探呢?”
钟宛答不出了。
汤铭叹气:“这是老师同我说的,老师说,当日其实是安国长公主不知为何,突然一连数日不见郁小王爷,后来勉强见了……竟一言不合,当头扇了郁小王爷一巴掌,还一连几日,罚他跪在堂前。”
钟宛哑然,不可置信:“长公主罚郁赦?为什么?”
汤铭叹气:“因为有人告诉长公主,当年她怀的那个孩子,不是因她身子不好没保住,而是今上设计,害她流了产。”
咔嚓一声,钟宛生生攥碎了手中茶盏。
碎瓷扎进掌心,钟宛闭上眼,血顺着他掌心的纹路蜿蜒而下。
子宥……
汤铭吓了一跳,忙要替钟宛包扎,钟宛将牙关咬的死紧,半晌道:“无妨,请师兄细说。”
汤铭唏嘘:“长公主之前那样溺爱郁小王爷,骤然如此,郁小王爷必然惶恐必然不解,自他出世,关于身世的谣言就没停过,郁小王爷也想到了这个,他……就要查个明白。”
钟宛深吸一口气,脸色青白:“长公主的孩子,当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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