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着急,当日在牢里,听说有人一次次的同旁人抬价较量,我真是吓着了,我这是得了谁的青眼,值得让人为我花那么些银钱。”
“史老太傅什么都没跟你说,但你感觉到了,老太傅当日是在托付你,让你救我,是不是?”
郁赦淡淡的点了点头。
钟宛远走黔安后,郁赦其实又同史今见过数面,但自史今辞世后,郁赦每每想起老太傅,还是那大冷天里老人家苍老浑浊眼中深深的一望。
多少未尽之言,不能宣之于口的话,都在其中。
钟宛眼睛红了。
他撩起车帘看着车外,半晌脸上恢复了些往日神态,自嘲一笑,“你可害苦了我了。”
郁赦不解,钟宛悠悠道,“我不知道这些事,当日被你买走,心里恬不知耻的起了许多非分之想。”
郁赦眸子一动,忙追问,“你想什么了?”
“想你是不是也对我有意啊。”钟宛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点丢人,“不然花那么多钱让郁王不痛快做什么,哎你那会儿怎么那么有钱?你知道吗?你们当时出了多少钱,我是知道的!”
郁赦:“……”
郁赦突然不想再聊这个了,但钟宛很来劲儿,心惊肉跳道,“我的天,我没进过青楼,但看人抢花魁也就那样了吧?我这牢花,被你们抢的一惊一乍的,旁的奴役,最多最多的,能卖个十来两银子,我记得很清楚,头一个要来买我的,直接就开价一百两,这么贵了,后面竟马上又来了几家。”
郁赦不想提钟宛当年受辱的事,要岔开话头,钟宛却还喋喋不休,“不到半天,竟抢到了五百两,我的老天,我听那牢里的狱卒说江南最漂亮的花魁也没这价。”
郁赦无奈,“你拿你自己和妓子比做什么?”
“比了才知道我值钱啊。”钟宛涵养极差,还记着宣璟诅咒郁赦的事,顺便踩了宣璟一脚,“宣璟还是个皇子呢,五百两的时候就败下阵来了,他去跟他母妃讨银子,被他母妃知道了,给了他好一顿打。”
郁赦也很烦宣璟当年也想买钟宛的事,跟着踩了宣璟一脚,“皇子和皇子也有不同,他自小扣扣索索的,手里其实没多少银子。”
“是啊。”钟宛唏嘘,“那才刚刚开始呢就没银子了,然后几方继续出价,我要是没记错,两千五百两的时候史老太傅还要买,再后来就实在掏不出了……老师这辈子实在清廉,这大约就是他举家之财了。”
“过了三千后,就只有两家在抢了。”
钟宛眼中含笑,看了郁赦一眼,“郁子宥,没看出来,小小年纪,出手那么牌面。”
郁赦低头一哂。
确实花了不少银子。
当年,一听说可以买钟宛钟归远,买那文曲星的转世,京中贵族和豪绅之间那些癖好特殊的人都来了兴趣。
或是真垂涎钟宛的样貌,或只是为了满足那些不知所谓的攀比心,各个都在抬价,一时竟成了个博脸面的新鲜事。
最后抬到了三千两这个天价,凑热闹差不多都收了手,只有一个江南的富豪还在出价。
那人出三千一百两,郁赦出五千两。
那人出五千五百两,郁赦出一万两。
那人出一万一千两,郁赦出两万两。
江南的豪绅确实有钱,也被激起了脾气,觉得这会儿收手是丢了脸,咬咬牙,抬手出了两万五千两。
少年郁赦在府中听到消息后,命人向牢中传话,他出五万两。
钟宛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吓人,“那边儿都要让你气疯了,还想同你较劲,却实在是出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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