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宇文娥英,那分明是个男人的身影,而且跟凤霄一样穷讲究。
崔不去淡定自若:“走吧,与我去会会云海十三楼的萧楼主。”
秦妙语和关山海吃惊不小,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们也并非害怕到转头就走,但云海十三楼接二连三搞事,从六工城到光迁县,几次差点让他们栽了跟头,无论解剑府还是左月局的人,对萧履此人皆忌惮得很。
他们几个人既未鬼鬼祟祟,声音也没刻意压低,亭中之人又岂会没有察觉?
很快,便有人朗声道:“外头天寒风大,崔先生何不移步亭中,与故人一叙!”
长孙倒也罢了,秦妙语和关山海二人,当日酒肆一战,他们虽未亲自与萧履交手,却亲眼看见萧履跟凤霄如何生死激战,不分上下,在五五之数中偶得胜算,方才颠覆了那夜的战局。
饶是如此,事后若非凤霄自己命大,闯过走火入魔的难关,如今解剑府还不知会成什么样。
更何况玉秀假扮阿波可汗,差一点点就以假乱真酿成大祸,博陵郡时元三思以故人身份接近崔不去,引君入毂,几令凤霄和崔不去二人折损在天南山,更不必提萧履借光迁县的水灾推波助澜,隐身幕后翻云弄雨。
每回,他们都以为云海十三楼已经精英殆尽,搞不了事的时候,萧履都会再一次给他们“惊喜”。
关山海不得不想,若不是遇上崔不去,云海十三楼过往那些阴谋,指不定哪次就成功了。
秦妙语对上萧履,压力就更大了。
从前她是扶余门弟子,而扶余门为云海十三楼所领,也就是说,萧履是他们门主的上司。
虽然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萧履未必会记得她,但在随崔不去走向亭子时,秦妙语难免心头战战,疑神疑鬼。
幸而,萧履根本就没留意她。
对方仅仅扫了随同崔不去而来的几人一眼,便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崔不去身上。
似乎唯有他,才值得萧履另眼相看。
“风寒之夜,得遇故人,煮茶论道,岂不快哉?”
萧履的声音遥遥传来,清朗明澈,似吹尽寒风之后的枝头,即将绽放出新绿的春意,令人不禁生出心头舒展的慵懒。
但,除了崔不去之外,无人敢因此放松警惕。
“萧楼主借宇文县主现身,吸引我前来,你就不怕我现在一声令下,让陛下派京师禁军倾城而出?纵你武功盖世,只怕也难逃生天。”
崔不去如是说道,顺着萧履的相请手势,在他对面坐下,伸手端起面前刚刚斟得七八分满的茶杯,举杯轻嗅,不吝夸奖。
“好茶。”
萧履双目笑意盈然:“是好茶,我特地从南边带来的呢,就知道你会喜欢。”
他三番几次陷崔不去于死地,见面时却言笑晏晏,毫无隔阂生疏。
不知情的,还当两人真是关系匪浅的老朋友。
秦妙语很担心崔不去被这种温情脉脉的言语所迷惑,当真喝下这杯茶。
但事实证明她小看了对方。
崔不去反手把茶水往身旁一浇。
“以茶代酒,敬这些年被萧楼主坑死的人,希望他们九泉之下,不要瞑目,冤有头,债有主,早日上来找你报仇。”
秦妙语差点笑出声,好悬忍住。
她偷瞄长孙菩提一眼,这位左月副使形同入定,木头人杵着,仿佛没听见二人的对话。
崔不去咳嗽道:“萧楼主知道,我身体素来不好,不耐寒风久坐,我们开门见山吧。”
萧履笑道:“抱歉,谁让你总被折腾,也还有一口气在,差点让我忘了你也是个重病之人。”
崔不去:“雁荡山庄林氏一家满门五十余口之死,你知道了?”
萧履:“知道了。”
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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