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俱下请求再晚一个月交房租,说是实在没钱,江予夺同意了,但今天还是要去转一圈,以示警告。
其实按他的习惯,他是不会同意再缓一个月的,他感觉自己大概是不太有同情心,看到这种在生存线上苦苦挣扎的人,他有时候会觉得很烦。
也是许是会让他想起一些过去,谁比谁更惨,永远有人以你想不到的方式比你更惨地活着。
不过这是卢茜的房子,就得按卢茜的想法来,卢茜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之前有人欠了八个月的房租最后也没给,逃跑的时候把桌子都扛走了,卢茜骂了三天,字字句句都削铁如泥,但有人要欠租,她一般还是会给宽限。
当初他赖着不走的时候,卢茜也是一边跟个恶霸似地把所有的活儿都扔给他干,一副就怕累不死他的样子,但最终也没赶他走,还给他钱……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江予夺的回忆,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他下意识地先往四周看了一圈,再把后背对着一面墙,然后才接起了电话。
“江先生吗?”那边一个男声传出来。
“谁。”江予夺问。
“我是中介小张,之前您来我们这里登记过房子,”小张说,“现在您方便过来一下吗?这边有个租户很合适,您方便过来签合同吗?”
“明天吧。”江予夺说。
“是这样,这个租户呢,比较着急,今天晚上就想住下了,这么干脆的租户也挺难得的,”小张说,“您看您那边的要求也不少,这位价都没压一下就答应了……”
江予夺皱了皱眉:“这人符合要求吗?”
“艺术家,单身,看上去特别干净利索,”小张说,“二十多岁的一位先生。”
江予夺继续拧着眉,男的?还这么着急要住进去?现在就要签合同?等不到明天?听着都觉得有问题。
“江先生?”小张在那边叫了他一声。
“行了,等着吧,我现在过去。”江予夺挂掉了电话,又给陈庆拨了过去,“你现在有车吗?过来送我去我姐那套新房。”
“有,不过是个卡宴,不够大吧?”陈庆说,“我要不弄个货车?”
江予夺没说话,在吼陈庆之前他努力尝试着理解陈庆这两句话的意思,但最后也没能成功。
他努力控制着语气,让自己声音平和:“你他妈,在说什么?”
“你搬家不得拉行李吗?一堆东西呢,卡宴放不下啊。”陈庆说。
江予夺有种想要从街上随便抓个人过来打一顿的冲动,他咬了咬牙:“不用,你先过来,就开卡宴,我在牌室楼下。”
“好。”陈庆很干脆,“马上到。”
一辆快卡宴很快从路口转了过来,停在了江予夺身边。
没等陈庆打开车门,江予夺就冲过去拉开了驾驶室的门,抓着陈庆的胳膊往他后背上甩了几巴掌。
“搬什么家?”江予夺贴在他耳朵上吼了一声,“你开什么车!你去搬家公司上班吧!”
“我靠!”陈庆捂住耳朵,“你说去茜姐新房子!让我开车过来!上回你搬家不就这么说的吗!”
“去签租房合同!”江予夺扯开他的手,又吼了一嗓子。
“知道了,”陈庆趴到方向盘上,手指在耳朵眼儿里抠着,“三哥,给条活路。”
“你给我条活路吧,”江予夺上了车,坐到副驾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叹气,“这一天天的,活得跟时空交错一样,没一句话能对得上频道的。”
“房子租出去了?”陈庆把车开了出去。
“嗯,”江予夺点了烟,“说是个艺术家。”
“那应该挺有钱,”陈庆点点头,“不会欠房租了。”
江予夺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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