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时, 它们才会暴露出他们的本来面目。
而在此之前,场景只会一次次地重复上演。
女人说完那句话之后,忽然抬起了那只南廷以为她动不了的手。
只见她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胸口,然后用力抠挖了一下,居然将自己的整颗心脏从连接的动脉上拽断,然后捧着那颗心脏,歪歪斜斜地以一种人类绝对做不出来的动作,从地上缓缓升起自己的身体,将心脏递到了闻缜面前。
“妈妈只能留给你这个了。”她呢喃道。
闻缜动作一顿。
“你是觉得原来的场景已经无法让我感到恐惧了吗?”他说,神情平淡地从女人手里接过那颗心脏,“擅自改动别人记忆里的场景,不合适吧。”
他话音未落,女人的面孔一瞬扭曲,鳞片密密麻麻地从那张熟悉的脸上长了出来。
它尖叫着,一把抓回自己的心脏,塞回到自己的胸腔里,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它的主人还只是个孩子。”闻缜在衣服上擦干净手上的血,然后才过来牵起南廷,对他说,“你只要稍微表现得强势一点,它就会为你让路。所以不用太担心,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南廷却没有应声。
按理来说,闻缜说这种话的时候,应该是笑着的。他很喜欢笑。
但刚刚他没有笑,只是始终垂着视线,眼底是晦暗不明的情绪。
“你不开心吗?”南廷问。
虽然很不明显,但南廷还是觉得他有一点情绪不好。
“没有。”闻缜否认道。
这下南廷确定了。这个人的确情绪不好。
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于是张开手来,很短暂地抱了对方一下,又马上松开。
闻缜:“……?”
南廷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他又后悔自己总是在这种问题上冲动行事了。
“呃……就是,我看你们人类好像都是安慰同伴的。”他有点语无伦次,“我就是……我就是想安慰你一下。虽然刚才都是假的,但还是,挺吓人的……”
闻缜这才微微翘起嘴角。
“我没有不高兴。”他还是坚持这么说,走过去打开了通向出口的门。
南廷以为走完所有的恐惧世界后他们就能离开这里。然而这一扇门外,依旧是漆黑无边的医院走廊。
“怎么回事?”他问,“我们还是不能离开吗?”
闻缜思索片刻,问他:“你怕黑吗?”
南廷摇头:“海底都是没有光的。”
“也是。”闻缜说,“先等我一下。”
他松开了南廷的手,朝来时的方向走出两步,想了想,又回头嘱咐道:“我离开一会,你待在这里,别乱动,别碰墙上的指示牌。”
南廷说:“我还不会走路呢。”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瞥了指示牌一眼。
现在他似乎明白过来了,幻境的主人虽然将医院中的所有人困在了幻境中,但他们并不会在幻境中相遇,除非他们动了墙上的指示牌。
但闻缜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那他又为什么非要由着自己去揭那张指示牌,平白无故地多经历一个恐惧世界?
南廷不敢问闻缜这个问题。因为他只是一条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人鱼。
但他总觉得,闻缜是想让他看看那个男人的恐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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