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缜用手扶着门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似的。
南廷用眼神询问:“?”
“你的声音……”
好半天闻缜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南廷本以为他会说一些形容词, 然而却听见:“……很耳熟。”
南廷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绷紧身体。
他不解道:“什么?”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闻缜重复道, 神情不似在开玩笑,“我开始想,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没有。”南廷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道,“人鱼的声音都这样。”
人鱼的声带结构和人类的确很不一样,音调比人类要高一些,又柔又细,同时又很矛盾地充满了力量与共鸣感。
要说特别,他说话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闻缜一提起熟悉,南廷倒开始真的觉得自己原本的声音给了他自己一股怪异的似曾相识。
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这和自己梦里那个说话的声音是一样的。
与其说是梦里,倒不如说是他的记忆。
所以梦里的声音……是他自己的声音。
南廷忽然间迟疑了。
“你以前住在哪里?”他问。
闻缜答非所问:“我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
他说完后收回了手,转身朝房间外走去,留南廷一个人在原地。
南廷视线垂了垂,只犹豫了一秒钟,便抬腿追了上去。
“那你以前也住在海边吗?”他跟在后面问,“我小时候……不住在博纳,也许可能真的……?”
南廷其实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追问这种事。他从前做任何事都会讲究一个“意义”,进食、睡眠、练习、表达,这样会让他觉得他将自己的生命紧握在手里。
可现在他忽然发现,从前种种,居然都是可笑的谎言,可笑至极,可笑到他梦里梦外想了这么多天,都无法说服自己接受他这十年都活在一个精心编织的骗局里,说服你曾经会说话会哭会笑,你也有爱你的家人,你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生命,你从来都不是为了谋杀任何人而活着的——他忽然就不想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意义了。
比起意义,南廷发现,自己更多的居然是在期待。
至于到底在期待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闻缜没有停下脚步。
他一路走到了客厅里,停在了窗台前,将厚重的窗帘拉开。
南廷停在他身后,看向窗外的景象,这才惊觉自己居然正站在顾问先生的诊所里。
“他很好心。”闻缜说,“你在白塔里醒了一会又晕了过去,他说你可能会昏睡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让你在这里休息。”
“……”南廷沉默了一下,“他看见你了吗?”
“嗯。”闻缜倒是很无所谓。
“他可是委员会的人。”
“倒霉的不是我,是姚凡。”闻缜说。
南廷:“……”
南廷:“那他有告诉你,他是怎么……治好我的吗?”
出乎他意料的,闻缜摇了摇头。
“你难道不好奇?”南廷问。
他本能地感觉有点奇怪。这并不像闻缜的作风,他不是对这种事都能漠不关心的人,毕竟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起,闻缜就开始不断地关注他的基因缺陷。
也更不像是顾问先生的作风。从顾问的行动来看,他已经到了他所说的那个“离开的时候”,可他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的消息。
这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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