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短片”的内容没有播完,它是被斗篷阴影打散的。
吉普赛人就像是一个驻足看完新映剧目开头就失去了兴趣的挑剔观众,毫不留恋地转头离开。
他没有靠近那栋房子,而是穿过一座座表情各异的蜡像,走向有煤气灯的路口。
一辆出租马车横着停在那里,车夫往前探头,像要看清楚花园那边发生了什么。
车上的乘客侧身靠着窗口,眉毛高高挑起,望着前方的巡警与八字胡男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阴影掠过煤气灯。
四个银质硬币从马车夫口袋里飞出来,落在黑色的手掌上。
吉普赛人辨认了一下硬币的面额。
先令与便士大小不同,颜色也不一样。
伦敦的出租马车价格是固定的,在市中心范围内都是1个先令,超出之后每英里车费增加6便士,因为计算里程太麻烦了,所以伦敦人通常会按照标志建筑物的距离来记忆。
听起来不难,但对外乡人来说,就很麻烦了。
“唰。”
报纸消失,吉普赛人手里又多了一份伦敦地图。
上面有各种复杂的线条与标注,看得人眼晕,但是吉普赛人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他似乎能轻松地从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线索,哪怕在今天之前,他根本没有见过这份地图。
硬币微微发光。
“……他付了四个先令的车费。”
吉普赛人自言自语。
然后他看了一眼马车上的乘客,似乎觉得这家伙很碍眼,直接伸手把乘客拽了下来。
——轻巧又迅速,就像从树上摘一颗苹果那么容易。
然后吉普赛人坐进了马车,带着四枚硬币继续研究地图。
至于那位乘客,整个人靠在车轮旁边,脸上还保持着幸灾乐祸的看热闹表情,显得格外滑稽。
“路程很远,他一直在坐车?”
裹着黑色斗篷的人坐在硬邦邦的马车座位上,扭头看一眼窗户,缓缓伸直躯体,似乎想要感受坐马车休息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于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斗篷越来越大,就像突然发酵膨胀的面团那样,先是填满了座位,然后向整个车厢蔓延。
“……”
可能意识到这不是坐马车的正确方式,又或者坐马车真的没什么意思,斗篷迅速收缩,变回了一个人形轮廓。
硬币一闪一闪地发着亮光,仿佛在指路。
吉普赛人跳下马车,带着地图与硬币走向浓雾深处。
“呃?”
乘客脑袋重重磕在了车轮上,他立刻痛叫起来。
“先生?”车夫吃了一惊,心想伸头看热闹也不能这么急,都摔下来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乘客表情疑惑,看着车轮跟自己沾满灰尘泥泞的外套,感觉跌了面子,生怕被熟人看见,急忙扭过头爬上马车。
他不敢继续看热闹了,连忙催促马车夫:“送我回去,就是今天上车的地方!”
车夫遗憾地看了一眼远处的争执,决定明天好好打听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车调转方向后重新上路,车夫感觉口袋里钱币叮叮当当的声音有点不对,他今天没做几笔生意,钱少了很明显。
他连忙去摸口袋,车费大部分要交给车行,如果丢了钱,这是一件大事。
车夫清点来清点去,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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