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尊敬的夫人。我若是有您的一分智慧,就不用担心到彻夜不眠,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想通这个道理啦!”
旁边那个一路都在奉承贵夫人的意大利男人也不甘示弱,加入到话题之中。
他们完全忘记了金币与诅咒的事件,甚至认为那是英国的花边小报捏造出来的故事。
“不要再谈那些英国人了……上帝知道,他们是多么无趣,竟然相信这样的东西。”
意大利男人夸张地摊开手,“几百年前这样的故事在威尼斯可太多了,来自埃及的木乃伊、死刑犯的吊坠,噢,或许还要加上十字军从远东带回的战利品?据说那上面有异教徒的诅咒!不过它们都发挥不了作用,夫人,威尼斯有许多古老的教堂,上帝在注视着我们呢。”
他熟练地谈起了威尼斯的各处教堂,并且诚挚地邀请贵夫人去一座歌剧院欣赏经典剧目。
詹森侧头认真地听了起来。
盖密尔正看着自己的盘子发呆。
那是一份加了白葡萄酒与黄油烹制的意大利面,配菜是贝类。
面是漆黑的,餐叉都被染黑了。
面上还散落着油煎过的墨鱼触手,火候正好,白嫩微焦,好像还能弹动。
刚走进餐车的约翰:“……”
一位戴着银质面具的邪神,沉默地注视着一盘墨鱼汁意大利面。
这个画面太有冲击性了。
侦探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很想知道是谁给盖密尔推荐了这份菜。
盖密尔抬起头。
约翰找了个空位置,向餐车上的服务生要了一份罗勒酱通心粉。
至于那股后背蹿起来的寒意,约翰努力无视。
是的,只要像头等车厢的其他乘客那样忽略掉那张餐桌上的人,就能轻松地欣赏着窗外的美景,马上还会有一份地道的意大利美食端到面前。
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只要接一份报酬丰厚的委托,就能愉快地在世界各地旅行,享受伦敦没有的阳光。
生活会很惬意美好。
约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做了一个总结,想要不接触神秘,装作看不见很重要。
他需要随时观察周围人的反应,不要表现得像一位目光锐利的侦探,总是发现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要用眼角余光看,要绷住表情,实在不行就学习阿贝尔医生,胡扯出一个科学解释。
“呵。”
盖密尔轻声笑。
他毫无阻碍地“看”到了侦探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内容。
人类总是这么天真。
在这个灰色的真实世界,一颗珍珠真的太显眼了。
没有接触过神秘的时候,就像珠子的表面蒙上了一层灰,混在石子里还可以不引起邪神眷属的注意。经历了黑礁镇的事之后,灰尘已经被拭去,这个光亮会一直持续吸引神秘力量,直到被污染、吞噬为止。
这才是“神秘”不可接触的最主要原因。
哪怕侥幸避开了一次邪神之力的污染,“厄运”也会蜂拥而至。
盖密尔原本并不在意一个人类的生命,因为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了,活到三十岁跟活到一百岁在邪神这里其实没有区别。
就像人类很少会辛苦地帮助蚂蚁,就为了某只虫子多活几分钟。虽然这几分钟可能对蚂蚁很重要,但在人类面前是不值一提的。
然而必须承认,侦探先生是一只好运的蚂蚁。
他“见证”了一段邪神与邪神之间的奇妙关系。
——如果人类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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