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扬问:“我们现在去哪?”
贺靳屿头也不回:“离开这里。”
反正无论说什么,在余扬耳朵里都是圣旨。恰恰也是余扬的每一次服从,为他心底阴暗的破坏欲提供了养分,让这片阴霾的土地上又多开出几朵罂粟花,氤氲香甜的毒气。
生而带毒的物种怎会惧怕其他剧毒的生物。
这种诡异的快感令贺靳屿上瘾——需要更多。
......
程薇还在焦急地等待已经一夜未归的余扬。外婆攥着手机,打给丁毅四五次都是无人接通。
反而是老的安慰小的,说,应该是哥俩在哪玩儿呢,大男子汉能出什么事。
“妈!要是真有什么万一呢?!”程薇捂着脸低嚎,“我就不该来!不该来!”
外婆被女儿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干瘪的嘴唇颤抖:“你到底跟孩子说什么了?”她从昨天问到今天,程薇就是不肯说。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却依旧抱有几分侥幸的期望。
程薇佝着腰,手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捂着嘴和一点下巴。
“我跟余检明大前天离婚了。”中年女人声音喑哑,语气仿佛是在诉说跟自己无关的事情,“然后...小武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老人虽然不知道女儿离了婚,但也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因此面色如常,直到听见“小武”二字,竟然一时愣在那,连想什么都不知道了。
程薇生小武那年,自己也在。那时候余扬才十三岁,提起余检明和程薇还不像现在这样云淡风轻。当时大人们认定余扬要是知道了小武的出生肯定要闹,便商量了先瞒着孩子,以后再说。
“以后”。
以后是什么时候呢?大人们绝口不提,于是遥遥无期。
却败给了程薇的一时心软。
“你、你怎么好跟孩子讲这些!”外婆急起来。
余扬是孝顺,却算不上有多听话,反而是个脾气起来了就会相当对着干的人。
小时候因为余检明程薇在商场吵架,他就自己躲在角落里。听见广播里的寻人启事也无动于衷,直到父母找遍上上下下,才在泡泡池与墙壁的缝隙里发现脏兮兮的他。
相当能闷。
凌晨一点。
程薇红着眼睛没有丝毫睡意,老人同样。
秒针一格一格挪动的声音在不大的客厅里异常清晰,如同他们对余扬幼时的记忆。
就在程薇实在忍不下去决定报警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钥匙入孔的开锁声,门把手被轻轻拧下去,随后露出余扬平淡的脸。
都没睡啊。余扬扫了一眼客厅。枉费他开门开的这么小心翼翼的,还生怕吵醒他们。
余扬径直回到自己房间,轻飘飘说了一句睡了,便将房门落锁,留下程薇和外婆在客厅面面相觑。
余扬的平静在关门后那一瞬间就消失殆尽。他倚门席地而坐,脑子里全是刚刚贺靳屿临下车前的那一句“明天见”。
贺靳屿明天还要来找他?
说不清心里乱跳的到底是小鹿还是什么,阵阵麻意从尾椎骨攀到脑神经上,搅得余扬来不及反应。
实在是太快了,就像一场梦。
他不愿意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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