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自己看见了余扬的照片,从而触发出这么多不该有的情绪么?
贺靳屿很少找不到某个问题的答案。他天生就比旁人敏锐偏执,这也是万弘为什么在如此多的精尖者中挑中了他,因为他足够自信、果断,支撑这些品质的背后是强大本身。
一个能豁出去,同时又具备理智,将铁腕与柔情使用的出神入化的青年人。
被需要的。
这么多年他早已学会如何跟病态的情绪自处。一半掌控欲交予工作消耗,另一半尽数留给自己,让夜晚去吞噬它们。
贺靳屿讥讽地嗤笑几声。
可现在看起来什么都不曾改变。自己同茶几上挂着红酒痕迹的马克杯别无差异,都是冰冷且顽固的容器。
贺靳屿静默地放空许久,才起身准备去浴室收拾自己,两腿刺麻得很,差点站不住。
工作狂先生就这样在宿醉的情况下受了凉。
反而越是不常生病的人,病起来更加昏天黑地。
病来如山倒,贺靳屿终于在台风登陆a市的前两天请假了。光是关好门窗就几乎耗尽alpha所有能量,贺靳屿满面异常潮红,昏沉欲睡。外头雷声大作,雨水一束一束打出聒噪声响,洗刷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贺靳屿迷糊中听见楼下有什么被吹开了,发出碰的巨响。四肢灌了铅那般沉重,仿佛四肢都被无形的绳子束缚在床上,挪动半寸也需凭尽全力。
贺靳屿自暴自弃地阖上双眼,晚点叫人来收拾吧。
眩晕中昏睡过去一天,睁眼时雨还在下。
不知怎么的,余扬那张蠢到不行的脸始终印在贺靳屿心头,昏睡前想的是他,睡醒后想的竟然还是他。贺靳屿拿出手机,艰难地点开余扬的号码拨过去。
等待接通的嘟嘟声让他烦得很,忍着将手机甩出去的冲动从床上坐起身,打了好几次都是无人接通。
细密的汗珠挂在直挺的鼻尖上,被贺靳屿用衣袖拭去。浑身都热,情绪一同被放大化,使得他烦闷非常,怒气冲冲地脱掉上衣扔在地上。
最高等级的alpha拥有超出平均水平的荷尔蒙——此时却成为折磨他的主要因素。
身体机能与神经无法自洽,只会叫贺靳屿越发狂躁。
余扬终于拨回电话。
刚接通,男生的声音就如同甘泉灌溉在贫瘠干涸的土地,抚平不少躁意。
“喂?我刚刚在洗澡没听见——”余扬解释了一堆,每个字都被贺靳屿贪婪地吞进肚子里,好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是什么美味,逐字逐句拆开来吞吃入腹。
事实上贺靳屿已经将近七十二小时未进食了,但他没有丝毫食欲。
“...你过来淞湖岸。”
余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贺靳屿毫无耐心地说道:“我生病了。”
“...”外头狂风暴雨,“可是现在在刮台风。”那头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余扬心惊肉跳,忙贴近屏幕,“喂?喂?”
“我能听见。”贺靳屿鼻音很重,很是不耐,他迫切地想将余扬绑来身边,顾不上楼下不断响起的器皿破碎声,软着语气,“我要你过来。”
其实余扬早就穿好鞋拿好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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