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地往上爬,习惯不羡慕从大厦顶楼望下去通明的灯火。
然后他也拥有了一盏小灯,被烛光温暖。
贺靳屿盯着天花板,发现自己很久没去想母亲与贺昌渠。
那个张扬的少年在心头跳跃。
他们竟然在微信聊了这么多天。贺靳屿一直划到余扬说的第一句话,发的第一张图片,自己逐渐从一个字到一整句回复他。
起初是被什么吸引,贺靳屿记得很清楚,是余扬在操场上肆意奔跑,满脸写着野心和赢的模样。后来他发现,其实不是野心,只是一个少年在意气风发时最高昂的热情。
冬风吹火,在一年里最显孤独的时候,烧得越来越旺,叫他不理智了。
想起来,他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理智地对待过余扬。
你怕吗?
“..怕。”他想阻止亲手熄灭这团火的自己。
万弘伫立在城市中心,左通商圈,右接科学园。
灯光在傍晚如一闪烁,像一面点缀着繁星的巨大天幕。
方祖岐站在贺靳屿桌前惊讶地问:“贺总,科大也要划进项目里吗?这个跨度是不是——”
“既然能把八中的录取率拉上前十,不妨更大胆点,很多高等院校赞助位还空着,对万弘是个好时机。”
贺靳屿确实存了私心,但剩下一半确实也瞄准天时地利人和,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
方祖岐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利索记下刚才贺靳屿说的要点,跑回部门加班去了。
今年寒流来的异常早,十一月初,大家里三件外三件裹着。
贺靳屿倒出现得更勤了。
几乎是余扬回想今天做过什么,全都若有若无沾着贺靳屿的影子。
杜晓良听见或看见贺靳屿,也要不时跟他提一嘴,余扬烦他张口闭口贺靳屿,反击的话还没说出来,长相纯良憨厚的男生就推推眼镜,道:“凶我干嘛。”
贺靳屿虽无孔不入,但终究没打扰他的生活,余扬一撇嘴,随他去了。
逐渐他桌上出现一盒鲜花,印着兰亭标志的保温盒散发着饭香,余扬不争气地肚子咕咕响,那家私厨不是不外送吗?
杜晓良坦白:“我帮贺贺靳屿拿进来的。”
贺靳屿像是知道余扬所想,后来干脆直接换了一套,他不知道怎么晓得的余扬什么时候打球,什么时候下课,经常出其不意地等在某个地方,余扬吓得差点摔进草丛,又惊又怕地斥责他,又不是鬼节,办什么鬼,吓死人怎么办!
少年比之前还要瘦,好在目光亮了很多,贺靳屿保持着礼貌但足够亲密的一个距离,递给他一瓶热巧克力:“不能有太多人看见我。”热乎乎的巧克力成了余扬浑身上下唯一的热源,贺靳屿脱下大衣盖在他身上,“你穿的这么少,快回宿舍吧。”
“你——”
余扬见他脱下外套后衣着单薄,没有半点犹豫就要把衣服还给他,贺靳屿笑着按住他:“我不冷,司机就在外面等我。”
回到宿舍,郑蓬咋咋唬唬的声音就飘进余扬耳朵里。
张逊责揽住余扬的肩:“我靠,咱们宿舍要装暖气了你知不知道?”
“啊?我们南方城市装什么暖气啊?”
“嗯啊,万弘成我们学校赞助了,说寒假就把旧空调都换新,搞节能。”
余扬有点恍惚,仿佛突然回到去年这个时候,那会还在暗无天日地为高考做准备,贺靳屿以同样的理由,在那段黯淡的时间撕开一道曙光。
“哦。”
贺靳屿成了被压着一头的那方,余扬不知心中是何感想。他自然是知道贺靳屿在渗透自己的生活,但每当贺靳屿安安静静站在某个走廊等待他,为他递上一件外套,或是一瓶饮料,他还是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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