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电线,还有几个灰溜溜的音响。他大概推测出这是乐队的排练室,除了乐器外还有一个小沙发,桌上摆着一大堆铺子,还有一碗吃剩的杂酱面。
最后才看到坐在地上的黄毛。喻衡下意识有些紧张,但黄毛好像完全不记得他是谁,只扫了他们一眼,便低头继续看手机。
没等喻衡更仔细地打量周围,周维轻已经出来了,手里拿着一百块:“给。”
一瞬间喻衡没有动,他知道接过来的下一秒,他就应该识趣地转身离开。
而此刻黄毛突然出声:“周维轻,今天是不是该你买饭,我还想吃南面那家烤冷面。”
“我有事,”周维轻拒绝了,“要打个电话。”
“我去买吧,”喻衡见缝插针,“我刚路过的时候就有点想吃了。”
“好嘞大兄弟,”黄毛倒不客气,“我要两个,一个加烤肠一个加鸡柳,多放辣。”
“好,”喻衡说,然后向着周维轻问,“你呢?”
黄毛替他答了:“他无所谓,你给什么他吃什么。”
走向烤冷面的那八百米,喻衡感慨,在强烈的意志面前什么事都能无师自通。他以前很讨厌拐弯抹角,也没那么擅长相机行事,但认识周维轻后总是能超常发挥。
由于这两份喻衡赞助的烤冷面,他跟黄毛迅速熟络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能称兄道弟。喻衡也明白了曲线救国的意义——一个契机就能相见恨晚才是他熟悉的社交模式。
黄毛囫囵吞着烤肠,跟他絮絮叨叨,一会骂之前有个场地老板坐地起价,一会骂另一个乐队的鼓手妄自尊大,不把自己放眼里,骂完又诉苦,说他们来回辗转,每天累得想哭。
喻衡时不时应一声,余光瞥向吃着豪华加料版烤冷面的周维轻,他吃得也不算斯文,食物在他脸上撑起一个弧度,减了点轮廓的锋利。
那天喻衡在排练室里待了快两个小时,离开的时候黄毛招呼他:“以后有空过来玩呗!”
不管这是不是一句托词,喻衡反正没当作一句空话。他控制着自己过来的频率,不会太频繁遭人嫌,但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出现一次。当然,每次出现都会带水带食物,偶尔还会带烟,受到了乐队其他人的热烈欢迎。
喻衡也因此得到了很多宝贵的信息。比如周维轻不是本地人,比如周维轻第一次弹吉他时才六岁,比如周维轻右耳上有个耳洞,但从来不戴耳钉。
黄毛说,那是他前女友准备自己用针穿耳洞,先用他来练练手。
原来他喜欢女生,喻衡想。
他有一点受挫,但也不会忧伤太久,他没有太奢望这方面的事情。周维轻对他而言,是人生里从未出现过的、光芒璀璨的星星,如果掉下来,他会迅速捡进口袋,如果永远高悬在天上,他就趁有限的时间里多看几眼。
喻衡也常找机会跟周维轻聊天,尤其是在对方排练结束放松的时候。周维轻依旧惜字如金,不喜欢主动开口,偶尔会为他简单介绍一点点乐器。
“其实我小时候也弹过钢琴,”喻衡说,“但放弃得很快,天资愚钝。”
周维轻难得追问一句:“静不下来?”
“不是,乐感和节奏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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