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圈。”宋忍忍说,“我就说他第一吧,一直匀速没慢过也没停过,谁都没我弟耐。”
柯让抬手将黏在额前的湿发捋到头顶,抹了一把眼睛,使视线清晰了些。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前,难受的要命。
跑过一个弯道的时候,坐在高架上戴着渔夫帽的老师突然打响了手里的枪,震耳的枪声在柯让的耳边炸开来,那劲道像是要刺穿他的耳膜。
哈?
他这就第一了?
柯让在全场的呐喊声中变得更加兴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了,很轻盈,像浮在半空,虽然很累,但他好像还可以再快一点。
最后一百米的时候他想来个冲刺,索性闭上了眼,手臂甩得格外用力,步子也迈得更大,仰着头往终点冲。
沈东勖肯定会后悔吧,错过了他的高光时刻。
快冲到终点的时候柯让也没睁眼,干脆一冲到底,然后躺在地上死一会。
直到撞进了不知是谁的怀里,因为第一名到终点了,看台的气氛瞬间又被点燃,柯让在欢呼声中睁开眼,看到抓着自己两边手臂的沈东勖。
沈东勖的头发也淋湿了,刘海贴在额前,还有雨水顺着淌下来,亮黑的眸子紧锁着柯让。
柯让瞬间松了口气,跑了三千米的双腿也软了下来,整个人都缩到了沈东勖怀里。
“还能走吗?”沈东勖捞着他,贴在耳边问。
柯让咽了咽嗓子,干、痛、撕裂、燃烧等症状让他开不了口。
不能走了,感觉腿废了。
沈东勖了然,右手从柯让的膝下穿过,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柯让搂紧了沈东勖的脖子,还没来得及担心这人前一天刚扭了脚,就听见四面八方传来七嘴八舌的议论。
心跳因此加速,沈东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了他,这表象太明显了,这下全校都该知道了。
“深藏不露啊,我的第一名。”沈东勖敛着眼冲他笑。
柯让的胸膛起伏得厉害,喘声中有明显的痰音,一开口声音都变了,“我以为你没来。”
简单的六个字,听起来充满了无尽委屈。
“我一直都在。”沈东勖说,“来得不算早,看台人太多了,我在底下器材室门口站着的,来得急,外套也忘了穿。”
柯让没说话,怪不得他死活都找不到人。
理二空空如也,人都去看比赛了,沈东勖将柯让放到椅子上,拿出桌肚里的外套说:“衣服脱掉,都湿透了,穿这个吧。”
柯让还在平复呼吸,像是还没缓过神来,他靠在椅背上说:“勖仔,我好疼。”
沈东勖拖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问:“哪里疼?”
“这儿。”柯让指了指自己的胸部,打湿的白色布料紧贴着肌肤,包裹着乳头,甚至透出淡淡的粉色。
“……”沈东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跑步时乳头和布料摩擦,会痛是难免。他问:“怎么没穿束胸?”
“好紧,我怕呼吸困难,在跑道上猝死。”柯让咧着嘴说笑,身上肌肉却依旧酸痛,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沈东勖撩起他的上衣下摆,“抬手,先换衣服。”
柯让听话地配合,光了上身,最后穿上沈东勖的那件棒球外套,很厚实,感温瞬间回暖。
拉链拉到肚脐上方就停下了,沈东勖的拇指摩挲着拉链头,目光落在柯让胸上,问道:“是怎样的痛?”
他这里没痛过,当然不知道。
柯让想了想才说:“又痛又痒,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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