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奉行丛林法则的副本世界,他没有思考「自身存在于此的理由和意义」这些问题的余裕,每天在形形色色的玩家和花样百出的死亡规则间周旋,只能依照人类的本能努力活下去,对于存在意义的思考显得无用且矫情。
但经历过意外事故的祁小年似乎比同龄人要看得开许多。
其实无论是他曾经生活的现实世界还是「规则图鉴」,生活本身就是这样,总是不经过当事人的同意便兀自向前推进,没有任何商量的余裕,没有人可以预料意外是否会发生在明天,或是明天的明天。
谁知道呢?人类在时间面前永远是被动的,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试图掌控自己的生活。
至少决定权要尽可能在自己手里。
闻言,祁究沉默下来。
他从祁小年逻辑不甚连贯的话语里大致弄明白了,所谓的协议,大致是一种类似于人身保险的东西,只不过寻常的保险在被保人死亡后只赔付相应的赔偿金,但祁小年口中这份特殊的保险协议,却是一张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手段赚取生命的“入场券”。
这样一来,在现实世界操纵「规则图鉴」的很可能并非只有「死囚会」。
违规入场门票已经变成某种保险在现实世界售卖,情势要比祁究预料的更棘手……
“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所谓保险协议的存在。”祁小年补充说。
祁究点点头,他对祁小年的话表现出了绝对的信任:“冒昧问一下,是爸妈的决定吗?”
他已经习惯称呼祁冬尧夫妇为爸妈了,所以很自然地开口问道,站在对方的立场这么称呼倒也没有任何问题。
祁小年并未觉察到任何异样,他点点头,随即无奈地笑道:“虽然我不清楚保险协议是什么时候签下的,我可以理解作为父母的他们生前为我做这个决定,很可能,他们在买这份保险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还有用上的一天吧,或许只是求个安心。”
祁究没有立刻搭话。
因为他很清楚,对于作为父母的祁冬尧夫妇而言,很难拒绝这样的保险机会。
他能理解养父母的决定,虽然这违背了「规则图鉴」的运行法则。
“小年,你愿意进来吗?”最后,祁究温声问道。
祁小年明显一愣,随即答非所问道:“我进来后发现大家都是随机进来的,好像只有我比较特殊,哦…还有那些死囚会的危险家伙…作为违规进来的人,理所当然会被大家排斥吧?就和挤兑资源的不法分子一样,所以我不会轻易告诉别的玩家这些。”
“但是,要说不愿意进来,那肯定是骗人的…”祁小年自嘲地笑了笑,“祁老师,没人真的在病床上躺一辈子。”
祁究定定地看着他:“就算真的死在这里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祁小年说。
祁究点头:“我明白了。”
“所以,祁老师…”祁小年再次将祁究打量了一遍,“可以给我说说……在现实世界里你的身份,还有和我的关系吗?”
祁究思考了片刻,笑道:“这不在我们的合作条款范围内哦。”
祁小年:“……”
“对了,”祁究掏出一张照片放在祁小年面前,“你对这张照片有印象吗?”
这是上次他从罗塞蒂小姐房间抽屉里翻出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冬日午后萧索的福利院,脏兮兮的小罗塞蒂和“小祁究”站在灰色的高墙下,麻木冷漠地看向镜头。
这张照片曾经同样出现在现实世界,出现在祁夫人给两个孩子准备的成长相册里。
祁夫人告诉小祁究,这是从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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