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明天我让刘姨过来帮忙。”
老太爷嗬嗬一笑,“老高啊,你还是不懂阿泽。他一个人在玲珑塔上待了八年,龙虎山那种天天烧香念经,老牛鼻子都把他看成洪水猛兽的地方,难道会有人照顾他?他一个人在深市住那种破公寓,也过得挺好嘛。”他眼眶渐渐湿润,说话犹有鼻音,“阿泽留下那小女孩,是为了不让实验室对她进行解剖实验。我看是小也把她托付给了他,他在阻止她重蹈他八年前的覆辙。”
高叔明白了,感慨道:“老太爷,您可以放心了。对了,张嶷小天师那里给出了血玉碎片,太太把血玉借阿灏的手递给那帮孩子的事儿证据确凿。老太爷,需要我把这事儿办了吗?”
“不用,我亲自处理。”
老太爷挂了电话,转过头。土坑旁,许媛被绑成了人粽子,嘴被塞着,几个铁塔似的西装墨镜保镖负手站在她身后。
“人老了,以前能一口气挖十几个坑,现在不行咯。”
老太爷把铲子交给保镖,保镖接替他继续挖坑。土山上摆了茶桌和金丝楠木圈椅,老太爷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扬扬手,保镖取出许媛的封口布。
许媛泪眼汪汪道:“老太爷,你疯了?我是你们靳家的儿媳妇啊!”
老太爷老神在在地摸着腕子上的菩提珠,道:“许媛啊,你这一遭没害成阿泽,把小也的妹妹给害了,剐了你都不够,你还敢提你是靳家的儿媳妇!本来想提着你到小也面前请罪,算了,那孩子年纪小,别把他吓着。好好看看这坑,以后你就在这儿睡了。下去之前,先老实交代,阴债血玉那种邪物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邪物?”许媛边哭边笑,“咱们靳家最邪的东西就是你那个大孙子。我家阿灏读书用功,学舞也勤奋,你偏看不上,一天到晚念着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还把所有钱都给他。要不是你立那个遗嘱,我又怎么会铤而走险?你有本事今天把我埋了,我看若海回来你怎么跟他交代!”
老太爷岿然不动,皱纹横生的面孔自有雷霆般的威严。
“你不用威胁我。我老头子埋过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他问,“赶紧招了,玉坠子打哪来的?”
许媛摇头道:“你没办法的。老太爷,你知不知道,除了你,那些老不死的都得了不治之症。龙虎山上的先死了,你是脑癌,也没几年可活了。还有嵩山上的,武当的,什么知衡什么檀慈,那些犄角旮旯里隐居的,湘西、东北,全都病了。你们完蛋了。姜若初的发现,你们为什么不敢公之于众?她的文章,你们为什么要屏蔽?你们瞒不住的!”
她越说越癫狂,控制不住大笑。
“瞎掰这么久,白费我工夫。”老太爷厌弃地扑扑手,“不说就算了,听着闹心,埋了吧。”
许媛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不可以!老太爷!”
一个保镖走过来,递给他电话,电话那头是沈铎。
“老太爷,姜也的质询已经结束了。他提到一个词,您见多识广,不知道对这个词有没有印象。”
“说来听听。”老太爷道。
沈铎道:“神梦结社。”
老太爷沉默了半晌,没有直接回答:“年纪大了,容我想想,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有,”沈铎轻轻叹了口气,道,“小也在医院里拷贝到一段监控视频,我传到您微信上了,您看看吧。”
老太爷看完视频,神色阴沉地挂了电话,拄着拐杖走到土坑边上,示意保镖们停止填坑。许媛吐了满嘴的土,努力仰起头,眼里露出劫后逢生的喜悦,“我就知道,您不过是吓吓我。我要是死了,您怎么和若海说?快,拉我上去。”她冲保镖们嘶吼,“拉我上去!”
“拉她上来。”老太爷道。
保镖们有些疑惑,“老太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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