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红宽说:“有。你拍的那些视频对我们很有用,因为过去这么多年,我们总算是知道,当年我哥他们在那里面都经历了什么了。”
“我哥是家里的长子,我的父母对他寄予厚望。他也不负长兄之名,对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十分爱护。”
何红宽说着这些话,脑海中仿佛又出现了当年那个带着他们上山下地摸鸟蛋挖茅草的男孩。
“我妈妈在知道他死了以后,一蹶不振,一场感冒,她就没了。我爸爸从那以后就很沉默,在我当兵的时候,拉着我的手看了我很久。”
“等我妹妹一结婚,没过多久他就走了。他是被六头山煤场的打手给打死的。因为他上门去,给我哥哥讨公道了。”
“所以李记者,我们保护你,也不仅仅是保护你,我们跟那些黑煤场的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可能不知道那个缺六子是谁吧?”
“他是林山镇东区所有煤场打手的头头。每一年他们都会选择几个煤场,去教那些打手怎么样打才能让人最快屈服。”
身后的枪声密集了起来,黑煤场那些老板给打手的钱多,在钱财的推动下,有的是为他们忠心耿耿卖命的人。
何红宽不知道他今晚过去,能不能活下去,所以话就有点多。
“李记者,如果,我说如果,你能在安全之后写一篇报道吗?就说这件事。就说黑煤场害得我们一家子家破人亡的事情。”
“还有我们家。”小肖道:“我家比起红宽家,要好一点,我的父母还活着。那年红宽他爸爸去六头山煤场讨公道,他也去了,腿被打断了。”
“他因为疼得晕死过去,被六头山煤场的打手扔到后山的山坳里面。他是爬回去的。他现在瘫痪在家了。”
“他就一个愿望,希望六头山煤场的老板、打手们绳之以法。”
小肖跟何红宽的话,每一句都带着血,带着泪。李伟生摸出了随身采访的本子,眨掉眼睛里得泪意。
对他们进行了一个简短的采访。
小肖跟何红宽十分配合。
下了盘山公路,小肖踩了一脚刹车:“林记者,我知道你也会开车,沿着这条路一路向北,就可以看到机场了。”
林舒月的记者证,早就给张队长他们看过了。
林舒月看着他:“那你们呢?”
小肖回头看了一眼盘山公路,那条路黑黝黝的,他们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动静了:“我们的战友还在后面战斗,我们不能扔下他们。”
“林山东区煤场的打手,全都是亡命之徒,有好几个还是在逃的死刑犯。如果这个时候,我的战友们占上风,我们俩的加入,能够让他们更快碾压对手。”
“如果他们占下风,我们俩去了,至少让他们得个喘息。”
“走吧,肖哥。”何红宽已经下了车。
夜风吹起了何红宽的衣角,李明芳早已泪流满面,李伟生伸手捂住眼睛。
他们没等林舒月的回答就往山上跑。
林舒月打开车门下车,喊住他们:“我可以给你们拍张照片吗”
小肖跟何红宽转过身,站在一起,脸上扬起笑容。
只听咔嚓一声,照片照好了,他们转身投入了夜幕当中。
刚刚李伟生采访他们了,小肖今年二十五岁,何宽今年,二十三岁。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