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两场秋雨下来,寒意便深。
今天是宇文东奕出宫,随母返乡的日子,他是犯事出宫的,宫中没有人敢来送,只有宇文施麟和沈廷。
马车停在宫门口,白马打着响鼻尥了两下蹶子,躁动不安地踏步。
沈廷自打知道鹅蛋毁灭的前因后果,他对宇文东奕的心情就很复杂,还特意带了箱金子给他:“你在外头吃好喝好,别受苦了。”
宫人悄悄打量沈廷,衣着整齐华丽,面容干净,眼神清澈,气色红润,还是个活脱脱的美男子,只是行为却不正常了。
原来沈承使疯癫不是传言,他们心中叹息,愈发怜悯,一代美人凄惨谢幕总是让人遗憾。
宇文东奕表情木木的,本就虚弱的面容愈发憔悴,带着不健康的白,他披着一件烟青色的斗篷,几乎整个身子都被笼罩进去,病态的像是一会儿太阳出来他便要随着花瓣上的露水一并蒸发掉。
他始终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发展到这种地步,正如那日的夜晚,大火里光怪陆离的场景,神色各异的人们,他麻木接过沈廷递过来的金子,眼皮动了动,忍不住看向宇文施麟的方向。
他张了张嘴,多日未说话,现如今连发出声响都变得艰难,往日清亮的声音也沙哑许多:“小麟,照顾好自己。”
宇文施麟原本如往日般淡笑着的脸僵住,表情变得扭曲,事到如今都已经这个地步,宇文东奕还做这副虚伪的嘴脸给谁看?
哦,他的好哥哥应当还不知道那日的大火是他派人放的吧,茶里能麻痹神经丧失理智的药也是他下的,一切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他。
他的哥哥或许还在期盼着他在宫里中用,真是个虚伪的人。
他款步走上前,伏在宇文东奕耳边笑着耳语两句,接着退后两步,如愿看到宇文东奕的表情垮掉,脸色比之前更白上几分,甚至身体也在小幅度颤抖。
沈廷清楚事情一切经过,大概也能猜到宇文施麟跟他哥说了什么,他抱着鸭子,看着粗壮梧桐纷纷落下的叶子,忍不住移开目光叹口气。
宇文施麟真是坏的没边儿了,都这样还不放过人家。
宇文东奕还在发抖,抖了好一阵,白到几乎透明的眼皮里掉出几滴泪,睫毛被沾湿,牙齿颤抖着,重复和宇文施麟说了一遍:“好好照自己,小麟……”
他转身上了马车,沈廷发现身体僵硬面色有异的人变成了宇文施麟。
“他是个好人,是宇文家对你唯一好的人了吧。”沈廷眯着眼抱着大宝,不忘在宇文施麟心口再插一刀。
大宝嘎嘎叫了两声,像是在应和,沈廷欣慰拍拍大宝的头。
回宫时候,沈廷遇见一身白的荣招妹,他虽然穿得像披麻戴孝,但精神状况却很好,手腕上还缠着一串细细的菩提子念珠,整个人显得佛性又慈悲,沈廷见不得这种人装模作样,迎面冲他过去。
“男要俏,一身孝,话是不假,荣侍巾这样穿着,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这场风波中,阴差阳错得益最大的就是荣招妹。
残害皇嗣的成了宇文东奕,宇文家再无复起可能,太后避退建章宫,他的家人早在之前就得到了妥善安置,沈廷因失子疯癫,接二连三地好事都被他赶上。
他楚楚可怜地退后两步,掀着水灵灵的眸子看沈廷,软言软语道:“哥哥失子,弟弟也是这个孩子的庶父,理应为他穿白。”
第37章
“白!你!妈!”沈廷从牙缝里挤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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