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镖露在外头,大抵是从窗口飞来的。
因为扳开了机关,马车的温度升高,空气也渐渐稀薄,萧乐将机关重新扳下,喊道:“太医!叫太医来!”
为首的绿衣女子捂着肩头伤口,摘下面巾,露出英气的面容,徐青鸟原本揭着帘子看外头的境况,瞧见她霎时间门脸苍白一片,跌坐回去,喃喃道:“她怎么来了……”
禁军死的死伤的伤,路上满地鲜血,沈侧君又为保护陛下受了重伤,如今这样是不能再去皇陵了,一行人便回了皇宫。
好好的八月十五团圆日,过得稀碎。
飞镖上抹了活血的药,沈廷脑袋上肩头上血流了不少,脸苍白的,握着萧乐的手,身上浓浓都是一股血腥味儿。
他挺疼,但眼睛里干干涩涩,比往日还要沉静一些,然后慢慢松开手,嬉皮笑脸:“萧乐你好担心我啊!哈哈哈哈哈哈,我跟你讲,我以前上学时候老跟人打架,一个打六个,进医院短腿骨折跟玩儿似的,钉钢板可比这疼。”
“你去换个衣服吧,你换完衣服正好我伤口都包好了,这味儿真太大了,赶上我外婆过年杀鸡了。”
太医说伤口不要命,不算重伤,当然也不算轻,疼是肯定的,要多修养几日,顺便劝沈廷要不要找个大师来做法事,他进宫以来不顺的事儿有点多。
沈廷老神在在告诫太医:“封建迷信要不得。”
萧乐心疼他,觉得沈廷真的好乖,平常手上扎根刺要跟她说好疼得吹吹,血哗哗流倒是不疼了。
但她不出去,他还得强撑着,装作不疼。
萧乐于是遂他的意,站起身来:“那我叫人给你弄点吃的。”
她拿走了从他身上□□的飞镖,钨铁锻造,流动着夜幕一样的光泽,昂贵且精致,带着周国皇室的图徽,刺客们要的不是她的命,是周太子的命。
萧乐拿在手中转了几圈,往东殿去。
周太子见她,上下打量一番,拱手道:“陛下。”
周丹音依旧穿着一身绿衣,像河堤最挺拔的一棵杨柳,手臂上的伤口也包好了。
两个人年纪相仿,一个是一国太子,一个已经是帝王,却是截然不同两种风格。
萧乐内敛冷淡,周丹音正直威严。
萧乐将手中的飞镖扔到她怀里,顺势坐定,冷冷看向她:“你们周国的事,按理不该我来管,但也未免太失规矩,次次都要在朕的地盘上撒野吗?挑拨离间门坐收渔利的计用了两次,你妹妹不嫌烦,朕也烦了。”
周国几个公主斗得跟乌鸡眼一样,从上次宫宴就可见一斑,那是恨不得给对方扣个大屎盆子,最好当即噶在大雍,甚至斗得都豁出国本了。
全然不想想这对两国关系是多大的重创,万一开战,死伤无数,却只想把对方按死,萧乐瞧不上周国那几位的。
这次依旧是,用带着周国皇室图徽的武器行刺,她一搜城,周丹音铁跑不了,刺杀的罪名扣得死死的。
她真的会生气,这几个姐妹斗法,次次都是她当冤大头?觉得她好愚弄?
周丹音苦笑一声:“瞒不过雍国皇帝的眼睛。”
“比起刺杀,朕更想知道,太子殿下,为何会出现在雍国的地界。”萧乐当然知道周丹音十天前就已经到了京城,甚至还给徐青鸟传信,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纵容了。
但是周丹音没有理由现在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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