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管——下回要再遇上这种事儿,你就把我绑起来,省得我乱伤人,我又不生你气。”
烛玉没应声。
“听见没?”虞沛顺手往他肩上拍了一掌。
“啪——”一声,响得很。
虞沛愣住了。
她往常也爱在他身上拍拍打打的,但声响经衣衫一挡,便会沉闷不少——而不像现在,又脆又响。
眼睁睁看着他肩上渐浮出淡红印子后,她才切切实实地意识到他只披了半边衣裳。
方才的举措也有些暗昧。
她挠了下面颊,又有些无措地垂下手。
可一句“对不起”还没冒出来,腕子就被他钳在了两边——手掌与她的腕结结实实地贴紧,连丝缝隙都没留下。
“你拽着我干嘛?”虞沛挣了下,没挣脱。
“不是说再遇上这种事,便把你绑起来么?”烛玉捏了下她的腕子,血液涌上,惹得她指尖发麻,“说话转头便忘?”
虞沛忍不住笑:“这是一件事吗?”
“怎么不算?”烛玉拉近她,也笑,“你方才可打疼我了。”
“这么疼?我瞧瞧打成什么样了。”
虞沛挣开他的手——这下倒不费劲儿,稍一用力就挣脱了。
她戳了下那已变淡不少的红印子,语气有些夸张。
“伤得这么重啊,要是叫那老古董看见了,岂不得要我性命。”
烛玉原本只打算与她发科打趣,直至她将手搭在了肩上。
力度很轻,像春日的柳梢儿拂过肩头,落下一阵微弱的痒。
那点痒意没有消失,反倒随着她的动作钻入骨头,游走在四肢百骸。
白日里下过的雨返成了闷热湿气,充斥在房间里。
连呼吸都变得潮热。
在那酥麻延至腰眼的瞬间,烛玉忽抬起手,一把握住她的腕。
“可以了。”他喉结上下一滚,压低了声儿,以掩住哑色,“药涂好了。”
虞沛没觉出他的异常,还在继续揶揄。
“可以了?这么重的伤,恐还要学两道治疗诀,帮你——烛玉,你怎么了?”
她躬伏了身,去瞧他的耳朵。
“为何在抖,还有耳朵……”
感觉有些红。
也不知是不是烛光映照的缘故。
可不等她细看,烛玉忽将手伸至她背后,往前一带。
虞沛一个不稳,跌坐在他腿上。
她没能再看见他的脸——他将她整个儿圈进了怀里,双臂收紧,脑袋靠在她肩上。
“沛沛,”说话间,他的鼻尖儿时轻时重地蹭过她的颈子,“别闹我了。”
虞沛被那痒意掐得浑身一抖。
虽然知道龙血对身体有影响,但他怎么这么烫啊。
身子灼热,气息也烫。
她憋了半天,才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我觉得,你可能要祛祛内热。”
烛玉低笑出声。
良久,他才开口问道:“沛沛,我上一瞬才说过的话,你是转眼便忘得干净。”
虞沛眼睫一颤。
——你不当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看待幼时同伴。
——或是个毫无威胁的朋友。
那双大手压在背上,她忽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早不是那个静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闷葫芦,也不再是抱着长剑兴冲冲找他比试的小孩儿。
他褪去了柔软稚嫩的覆羽,长出坚硬的骨骼。
不光如此,他还会再长,直至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
就像丢掉当初那个闷葫芦小孩儿一样,他终有一日会把眼前张扬夺目的小郎君抛得远远儿的,再也看不见。
他在告诉她:该以看待异性,看待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郎君的目光,去看他。
虞沛大多时候都心大得很,思绪像是乱奔的马,跳脱自在。
可偶尔也有心思敏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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