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寒气便越发逼人,腐臭味也更浓。
四周鸦群乱叫,沈舒凝和沈叔峤还是照例守在外头,虞沛和沈仲屿则直接进了腐烂气最重的房间。
虞沛谨慎推开门,一道漆黑轿子闯入眼帘。
正午在府门外,她就感觉到了不对——
沈老太爷的气息已经淡到几不可察,多半不死不活。
故此,她早早做好了对付大妖大魔的准备,手里攥了好几道杀符。
可用灵力击破轿门后,里头的景象却叫她心惊胆战。
轿子里歪坐着一人。
那人活像经烈日暴晒过的茄条儿,干瘪到只剩了张皮,浑身发黑发紫。
下半身更是已快腐烂,萎缩的小腿浸在恶臭无比的脏水里。
若不是他的鼻翼偶作翕合,根本瞧不出他还活着。
沈仲屿也愣在了那儿,明显没想到会看见这等景象。
他下意识往前一步,但被虞沛拦住。
“沈师兄别动,我先去看看情况。”说着,她谨慎靠近。
离近那轿门后,她探出一缕灵息,从上到下仔细搜寻着。
良久,沈仲屿忍不住唤了声:“虞师妹……”
“还活着。”虞沛收手,拧起眉打量着这阴冷昏暗的房间,“不过只剩下一半魂魄了,而且看这情况,另一半魂魄至少丢了有十几年了。”
沈仲屿半晌说不出话。
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这些年刁难、苛待他们的爷爷,仅是个半魂之躯。
“那……”他的声音有些颤,“那另一半魂魄不会已经……”
“不会,沈师兄放心便是。”虞沛说,“要另一半魂魄散了,他早去下边儿了。既然人还在,便说明他的魂魄齐整,不过是丢在了哪处——沈师兄,你先前说四岁往后就再没见着你爷爷,那你可还记得,他闭门不出前发生过什么事?”
沈仲屿细细思忖着。
片刻,他倏地抬眸:“我依稀记得,那会儿父亲和沈思典起了争执,好似要争一盏灯。后来沈思典把那灯拿去了,父亲就此消失不见,我也再没见着爷爷。”
虞沛眼皮一跳:“灯在哪儿?”
“要找。”沈仲屿转过身,“多半在沈思典的房间里。”
说罢,他便抄近路去了沈思典的房间。不多时,就携着一盏手掌大小的灯来了。
灯里不见油,芯草却燃着一豆火焰。
“我不记得是不是这盏灯了,但白日里还燃灯,总有些古怪。”沈仲屿把灯递给她。
虞沛接过,探入灵力。
“就是这盏。”她捧着灯火,靠近沈老太爷,“这是锁魂灯,他的另一半魂魄就在里头。”
沈仲屿:“那该如何——”
“砰——!”虞沛干脆利落地摔碎了灯。
火苗熄灭,一缕白色雾气缓缓浮起,飘入了沈老太爷的鼻子。
待最后一点雾气飘进,深陷在褶皱里的浑浊眼珠突然转动起来。
虞沛刚要出声,就见沈老太爷大张了嘴,咳出惊天动地的气势。
一面咳,一面猛捶着轿子。
虞沛:“……”
她怎么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响。
是幻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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