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他不是本地人,家乡在更北部的某座城市。那里雪季漫长,堆雪人打雪仗是孩子们冬季玩乐的固定项目,他滚着雪球,儿时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竟意外地找回了些久违的童心。雪球越滚越大,远超过裴择木所做的尺寸,最后成品有原先的两倍大。
找了根树枝插在身上作手臂,雪人大功告成,他抬头对裴择木得意地笑下。
见裴择木的表情有些呆滞,谭昊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高兴过了头。性格有些东西刻进骨子里了,没那么快改过来,比如他的没心没肺。
想到什么,谭昊又在地上拢起一把雪,用手捏实,安在了雪人的胸前。
一颗心形。
裴择木眨眨眼睛,什么都没说进了门。
那天晚上又下起雪,裴择木没有赶谭昊走,出乎意料的是谭昊什么都没对他做。第二天一大早,谭昊就离开了,然而下午带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又回来。他将圣诞树搭建好,打开灯带的开关,暖黄色的灯珠让客厅一角热闹了起来。
第三天他带来了装饰圣诞树的饰品,第四天带来了窗贴。
裴择木家中的节日气氛越来越浓,连阿姨都忍不住称赞漂亮的圣诞树和雪人。裴择木却越来越疑惑,他搞不懂谭昊要做什么。
平安夜那天,阿姨要去教堂,提前做完晚饭离开了裴择木家。阿姨前脚刚走,后脚谭昊就来了。
进屋以后,谭昊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却见它们都被装在罩子里。
“这么早就做晚饭了吗?”谭昊问。
裴择木坐在沙发上,翻着电视节目,头也不回:“嗯。阿姨有事。”
猜到裴择木应该是还不饿,所以才将饭菜装进罩子里,谭昊思索了一会儿,走到裴择木身边:“要不我开车,我们出去转转吧?”
裴择木没有搭理他,谭昊就站在边上等着,等了大概几分钟,又小声地问了一遍,裴择木盯着电视屏幕一动不动。然后谭昊上楼从卧室搬下来大衣围巾和厚袜子,将围巾围在了裴择木的脖子上,裴择木这才转过头白了他一眼。
谭昊立马松开手,讪笑道:“只是怕你冷。”
裴择木目光回到屏幕,电视跳到新闻台,正在转播今年的圣诞节实况。雪还没完全化,但是已经阻挡不住年轻人对过节的热情,商场和街头人头攒动,画面充满烟火气息,裴择木的心蠢蠢欲动起来。
“想去看看吗?”抓着这个时间点,谭昊问他第三遍。
裴择木犹豫了几秒,点点头。得到回应的谭昊眼睛发亮,立即蹲下给他套袜子。
家里有地暖,裴择木的身上暖和,但是脚有些凉。谭昊滚烫的手掌贴上来,一股暖流从脚掌涌上来,很舒服,舒服得裴择木本来想缩回的脚不舍得离开那股暖意,任由谭昊给他穿着袜子。
裴择木的脚踝比一般成年男人纤细,但脚背有几分肉感,脚趾是圆乎乎的形状,干净白嫩而柔软的,像是女人的脚。谭昊给他穿袜子的时候,忍不住摸了两把,一边摸一边偷瞄裴择木,赶在他发觉之前穿好了袜子。
怕被人认出来,两个人都围了厚厚的围巾遮住半张脸,又戴上宽大的毛线帽,全副武装的模样。出门前还担心这副打扮会夸张,到了市中心才发现是多想。路上比他们裹得严实的大有人在,更是不乏奇装异服的“潮人”,大家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并没有人注意他们。
不过人太多产生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排队。几乎每家餐厅前都大队长龙,随便一家的等候时间都是两个小时起步,一时兴起出门的两个人沦落到只能吃街边小摊,但是就是街边小摊,队伍也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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