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字斟句酌,删删减减,最终成形的语句。
等待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另一张相片也映入眼帘。
匆匆忙忙套上的衣服里好似披上了一层极为柔和的,如同鱼儿跃出水面那一瞬间,波光粼粼的光泽。所有能在空气中传递延展的光均匀地打在那副别具美感的身体上——绷在表面细腻粉白的皮肤,因为不好意思却又强撑着做出努力,将手机捏着用力到发紧的胳膊和指尖,肩膀处微微凸起的一节骨头,喉结,绷紧的下颌线——拍摄的人像是实在难以面对会摆出这副模样的自己,镜头不再带出脸上的任何表情,然而御怜敏锐地,从他的逃避中发掘到了更为真实的秘密。
像是胆小的鸟雀,因为擅自闯进人类的地盘而害怕得舞动翅膀。
可同时,它们又兴奋于这种暴露存在的作派,恨不得将身上最柔软的绒毛都展示给青睐的人类,围在他的头顶打转,最好还要将他们的头发当成鸟窝般,眷恋依赖地把小小的身体全部埋进去。高兴的时候,再昂扬地冲着外面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偶尔那些喜欢撒娇的鸟类还会用自己同样柔嫩的喙,在人类的头顶上,或者是脸上轻蹭两下,以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
御怜在又一次点击保存后,手在照片上划动着,形成了一种好似对方会有这种状况,是他亲手造成的错觉。尽管从某些角度上来说,也确实如此。
照片被细致地观赏着,指尖似无意,又似有意地,停留在了分别时他为宁姝扯平最后两处褶皱的地方。
画面没有声音,但却从角角落落里都带出了氤氲的潮湿。
光洁的镜面将这股好似深海迷雾般的气息锁牢在视线可见的范围,窄白的一截,仿佛一只手就能完全掌握。第一张照片里,宁姝极具骨感的面部被熏得如同一匹丝绸,猫眼始终下垂着,浓密的睫毛将眼尾拉伸得细长。
聊天界面正上方,“正在输入……”几个字持续了很长时间。
宁姝:好看吗?
他发的不是文字,而是语音。臊意跟耻感在这短暂的两秒中,强烈又清晰地经由耳机钻进御怜的耳中。同时还有潜藏在字缝当中的青涩,声音都哑了。
背景音里参杂了雪花点一样的白噪声,窸窸窣窣,是人在被子里蹭动发出的。
御怜:好看
宁姝的身材非常好,腹部上的薄肌在构图当中展现得恰到好处。
不管是第一张照片,还是第二张照片,都是引足了遐想,却又在关键时刻戛然而止,让你产生合理探究。
御怜每晚都是准时入睡,宿舍到点的时候就会自觉熄灯,黑暗里,只有那一小方屏幕发出了微弱的亮光。其余的室友或是在用手机聊天,或是小声地敲击键盘,完成最后一轮游戏,或是点了灯在熬夜赶明天要上台讲述的报告。
安静的氛围里,有谁能想到御怜会如此堂而皇之地观看着一张完全不该出现在他手机里的照片,以欣赏愉悦的姿态,给出极具涩情可又如陈述般客观的评价。
御怜:可以把嘴巴也拍进去,呼应的颜色会给人更大的视觉冲击
御怜:还有,把手撑在洗手台上,身体前倾,整体放松,效果会更好
实验时的严苛与谨慎在这两句话中展露无遗,他像一名老道的摄影师,耐心十足地教导着新手。
连最细微处的摆放,都要不放过地进行纠正。
宁姝:知道了
信息又重新变成了单纯的文字,宁姝的那种被烫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灼热感几乎隔着屏幕都要扑出来了。
一连好几个表情包被发了过来,是一只粉红色的迷你兔子,带着跟主人一样的局促不安。
御怜毫无善解人意地将其打破:这么红,自己伸手碰了吗?
问的显然不是嘴巴,光线太足了,以至于放大以后,连勾勒的边缘线都能被捕捉到。
但那根线似被有意晕染过,跟其它地方的分隔不再分明,糅杂成了一团。
又隔了一会儿,回答才姗姗来迟。
宁姝:可能是洗澡的时候碰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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