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一盏盏依次点亮,照亮玄关到大厅再到深处走廊。不同于纪远宁家十分简约的性冷淡路线,萧泽屿的屋子装修得很是温馨,充满了米黄浅棕一类的暖色调家具,茶几上开了封的半盒咖啡饼干、沙发上散落的装饰抱枕和插着书签的书本则给这堪比样板间的房子增添了几分人情味。纪远宁换上拖鞋踏入客厅,不由得心生感慨,这间屋子的主人看上去真的有在好好过生活。
萧泽屿见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神色认真而谨慎地打量着四周,像只无意间来到陌生草地的小绵羊,顿时起了点逗弄的心思,悠悠开口:“这就是我平时住的地方,除了你之外只有我的两位哥哥来过。”
提出要求后纪远宁一路上做足了心理建设,结果还是被萧泽屿一句话就打回了原形,肉眼可见地变得更为拘束,耳尖上冒出星点粉色,像是恨不得当场穿越回半个小时前把那句“去你家”吞回肚子里。
半分钟后,坏心眼的捕食者终于欣赏够了纪远宁绞尽脑汁欲言又止的模样,回过身轻轻握住纪远宁的手腕,温声道:“不用紧张……接下来你是想自己到处转转,还是和我一起做饭?”
自己的厨艺……应该还算拿得出手吧?至少不会给萧泽屿添乱。纪远宁略略思考了一下,选了第二项:“嗯……一起做饭吧。”
出差了一个多月,家里找不到半点食材,萧泽屿先给打电话和超市订了菜,等待商家送货上门的时间里拉着纪远宁换掉正装穿上适合下厨的宽松T恤,又热火朝天地把积灰的厨房收拾了一番。他俨然把纪远宁当成了这间屋子的第二位主人,两人一块把送到门口的大包小包的食材提进来,随后便开始合力准备晚饭。
直到高压锅里的莲藕排骨汤冒出诱人的香气,烤箱里油亮澄黄的蜂蜜黄油脆皮鸡发出滋滋声响,锅里的番茄土豆肥牛也准备装盘,纪远宁才后知后觉,刚刚和萧泽屿一起做饭的过程充斥着多少若即若离的暧昧感。他们分明已经很熟悉了,每天都会聊天分享生活,也见过对方最动情的模样,就连刚刚在厨房里准备晚餐时都很有默契,可似乎彼此之间仍有些陌生,纪远宁见惯了萧泽屿衬衫西裤的模样,看到他围着围裙娴熟地给土豆削皮的样子觉得相当新奇,而被他松松揽着介绍烤箱的用法时又忍不住悸动不已。
此刻他怔怔地望着玻璃隔断上映出的自己和萧泽屿身着同款T恤和围裙的身影,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惬意平和的温暖。好像他一直渴望但从未得到的生活和爱情,即是这般模样。
没有红酒、餐巾和刀叉,没有奏乐的小提琴手,没有繁杂的菜品,啤酒黄的灯光温暖地投射在餐桌上,映着一桌家常菜肴。萧泽屿吃了一周不合胃口的瑞士菜,又长途跋涉了将近一天,吞下第一口番茄肥牛的时候半是玩笑半是真心地感叹了一句“好吃得我要落泪了”。纪远宁也跟着笑了,他被萧泽屿难得不在乎形象地大快朵颐的样子感染,便不再多言,专心享用起两人共同制作的菜肴。
解决完晚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萧泽屿把善后工作全权托付给洗碗机就算完美完成晚餐任务了。氛围正好,很适合做一些一个人时从不会做的事情,于是萧泽屿提议到露台上吹吹风消消食,顺便欣赏一下滂江江北的夜景。
纪远宁欣然应允,跟着萧泽屿走到了露台上。放眼望去,江北五十三楼能看到的风光和江南四十二楼外的景色并无很大的差别,整个城市仿佛都在他们脚下,璀璨灯火明光烁亮,编织成独属于城市的熠熠星空。纪远宁趴在栏杆上,任微凉的夜风吹乱额前碎发,目光一一扫过江对岸的高层建筑,而后惊喜地朝萧泽屿说道:“萧医生你看,江对岸正前方的那栋就是我家。”
江对岸那栋楼的灯光宛若一片灿灿的流星雨,坠入纪远宁带笑的眼睛里。萧泽屿似乎被那道光亮蛊惑,也不禁露出微笑:“原来我一直住在离你这么近的地方。”
夏末的夜风中带有丝丝微凉的秋意,纪远宁怔然一瞬,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和萧泽屿见面的场景。那天他被燥热的炎夏和即将到来的相亲逼得烦闷不已,而萧泽屿恰如这阵迎面吹来的习习晚风沁入四肢百骸,抚平了他躁动的心绪。明明萧泽屿看上去才是一副远离人间烟火的样子,然而因为走不出过往而自我封闭的反而是纪远宁自己。是萧泽屿给了他改变的勇气,将他拉出名为过去的泥潭,又带给他崭新的生活和感情。
而纪远宁早已不满足于拯救与被拯救的关系,他也渴望用仅有的这颗炽热的真心,去参与萧泽屿接下来的人生。
他们并肩站在露台上向远处俯瞰,搭着栏杆的手臂紧挨着手臂。鲜活可爱的喧嚣世界这一刻似乎离他们很远,头顶柔情如水的恬静月光惟独照耀着他们二人。纪远宁凝望着在微风中显得格外温和的萧泽屿的眉眼,像是从他身上汲取到了足够的勇气,终于轻轻开口:“萧医生……算上下午在公司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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