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于是象征性敲了门进他房间问他吃过饭没有。
周弓轶说他已经吃过早饭了,但是午饭没有吃,不过他也不太饿。
他爸于是许诺晚上要带他去一家本市新开的西班牙餐厅去吃海鲜饭。
周弓轶说:“爸,以后能不能别让曾骞去接我了?”
周侗骅有点不解,问:“怎么了?”
周弓轶说:“他……他看着很凶,我有点怕他。”
周侗骅笑了笑,说:“多了解了解就好了。曾骞这个年轻人是很优秀的,我希望你能多多和他接触,多向他学习。”
之后,周侗骅提到曾骞在研二的时候放弃H大和美国某大学联培博士的机会,为了就是留在这个城市。
周侗骅说:“有些可惜了,不过他说是因为他母亲身体好像不太好。他的父母在他小时候也离异了,我觉得他在这方面也可以开导一下你。”
“啪”的一声,周弓轶一下子掰断右手攥着的圆珠笔,笔壳碎裂,笔芯却只是微微弯曲。他把圆珠笔的残骸扔到桌上一角,任由银色的细压簧从细碎的塑料片里肠子一样钻出来。
之后,周侗骅又例行询问起周弓轶的月考成绩,敷衍地分析了一下,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周侗骅收了话尾,周弓轶情绪不高也没有挑起新的话头。父子俩最终陷入一片难以打破的阒静当中,空气越崩越紧。
“好了,弓轶你先学习吧,爸爸还有些事情得处理。”周侗骅站起身走出去,把房门重新带上。
周弓轶觉得他应该为自己的孤立无援大哭一场,但他头脑昏昏沉沉,像是蓄饱雨水的云那样下坠。他穿着衣服仰躺到床上,午后的阳光穿透窗子,刺得他眯起眼睛。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等周弓轶睡醒,外面的天已经半暗半明。他一瞬间有些分不清这是入夜的时分还是次日破晓前的光景。他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之后,他爸敲了敲他的门:“弓轶,醒了吗?我临时有应酬,今晚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曾骞正好说他有什么东西落在咱家了,等会儿要过来取,我让他顺便给你打包份外卖带过来。”
周弓轶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没有作声。刚才他在睡梦里被曾骞粗暴地一页一页翻过,他像是是一本厚重书籍空洞的序言,因为过于无趣的书被曾骞不甚满意地合起,最后后被大力掷到桌上。周弓轶在梦里体味着甘美的逃亡的欣喜,最终又在那撞击的失重感中惊醒过来。
玄关处的声响消失。
书包里传出微响,像是啮齿动物用前牙刮擦小石子的声音。周弓轶赤脚下床,摸到塞在角落的书包。那支手机小小的屏幕在闪,上面显示它接收了一条新的短信。
周弓轶轻点按键,手机屏幕上亮出几排小字——
“我来你家了,给你带了饭。”
他又按了代表向右的按键,另一条短信跳出来——
“说你知道了。”
周弓轶于是用九宫格键盘打出“我知道了”,然后发送。
不到十秒,手机又有了新动静。“好孩子”。手机里的新短信这么说,就像曾骞箍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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