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间慢慢走,我始终没有独自下山的勇气,那两枚竹简就放在我袖中日日带在身边,我还是每日采药劳作修炼,像被拓印下来的日子一样一成不变,对楚兄此人的记忆也淡了些,只是每每当我被师尊斥责,被师兄弟欺负时,总会想起曾经有个人,很温柔很善良,与我在十五的夜里一齐放灯,他说我们是朋友,而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一个月,也许是两个月,总之在很枯燥无聊的一大段日子过后,我的生辰到来了。
其实我究竟是什么时候生的无人知晓,但是师尊捡到我那日是三月初八,于是这便是我的生日了,虽然除了我之外也并无其他人在意。
那日的太阳和平常的一样滚圆明亮,我看它颤悠悠挂上了天空,便背着个竹篓就要出门。
打开门却猛然撞上一张微愕的脸,是大师兄,依旧俊美如斯,浑身笼着生人勿近的冷气,比清晨沾了霜花的门板还要冷上三分。
看到对方我二人俱是一怔,他那双琉璃般剔透的眼落在我身上片刻又立即转向别处,还是一副好似多看我一眼都难的模样。
我不知他在此处要做什么,呆了多久,但对这份冷漠排斥倒是熟悉,于是很有自知之明地低低喊了句师兄便绕开他就要离开。
“你……”他在身后唤住我,我转头看他。
他还是神色冷淡,手负在身后,宽大衣袖纠缠在风中,眼神并不凝在我身上,好半天才缓缓吐出几个字:“不许偷跑下山。”
我开始担忧起是否是因为我再次偷跑下山已经暴露,他这是在暗暗敲打我,于是老实地应下,再抬头已不见他身影,只余一点没散净的青草气息。
路过二师兄庭院时我看到了闭关很久的师尊,他大概是刚出关便来二师兄这里了。我低头想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绕过去。
“去做什么?”然而师尊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看到了我。
“去采药。”
“你过来。”
我慢慢走上前,尽力忽略二师兄灼灼的目光,那次失态的经历仍叫我心有余悸。
师尊将两指置于我丹田处探了半晌,又握了我手腕查看。然后皱眉:“修为还是没有进步。”
我低头做顺从羞愧状,我确实学得慢进步也慢,无法很快地将天地灵气化成我自己的法力,而面对师尊,我也早习惯见他就弯腰先受了这劈头盖脸的训斥。
师尊脸上是一贯的冷厉不屑:“果然如此不思进取,懦弱蠢笨,和你那……”他突然停下,不再往下说了。
我却抬头看他,眸中有惑。
“和你那两位师兄当真是云泥有别。”师尊面色不改,一字一句道,最后不耐一甩袖:“早知你愚钝,是朽木不可雕,罢了!”
说完他便挥挥衣袖不耐地叫我离开,二师兄从他身后探出张脸冲我微微一笑,我险些被吓死,冷汗又出了一身。
再转身时他二人已化为两道流光落入远处师尊的洞府处,我则背着我的小竹篓继续慢慢朝半山腰走去。
林间清凉,阳光很艰难才能透过新叶落下来。有时我觉着和他们相处倒不如在这里待上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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