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很轻松。不必时刻提心吊胆忧心被师尊发现,不必同谁虚与委蛇,也不必再为谁悲伤哭泣。只是偶尔心脏深处某个地方还会隐隐抽痛,我在慢慢学着放下,没有了爱我也不想去恨,那实在太辛苦,我只当都是过眼云烟,被每日清晨的第一缕微风吹之即散了。
因为我虚弱的身体,施烺说我再承受不住过量的灵力,师尊握住我的手腕探查了片刻,同意我们坐马车回去。不过有师尊在,即便是普通的马车也能日行千里,如履平地。
我这辆马车上只有大师兄和我两个人,他向来寡言少语,上了车便一直闭目打坐,我同他待在一处也算自在,靠着车壁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直到被说话的声音吵醒,我费力睁开眼睛,看到了应怀霁那张脸,他本来皱着眉头,神色不愉,视线同我对上时一愣,然后瞬间放松了眉眼,竟有几分委屈和不知所措。
我这才发现自己一只胳膊被他抓在手里,而后背似乎靠着另一个坚实的胸膛。
我下意识回头,大师兄冷峻的眉眼居高临下地看过来,一只手还环在我腰间,望了我一会。
“师兄……”应怀霁低低唤我,用了力气一下子把我拉过去,脱离了桑流云的怀抱,我彻底清醒过来。
我把自己的手臂拿出来,慢腾腾坐到对面,努力和这两人拉开距离。我回忆最开始我是与大师兄相对而坐,哪怕再怎么睡昏了头也绝不可能主动跑到他怀里。
于是我又看了桑流云几眼,他端坐着在那,神色淡淡地望过来,马车里这一方狭窄空间也束缚不住他周身气度。但我却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他在床上撕去这副冷漠皮囊时的扭曲神情和粗暴动作,那时他眼底带着浓重的情欲和愤怒,恨不得将我一口一口吃掉,哪里有此时半分的霁月清风之态。
可见仇恨的确能让人面目全非,即便清冷疏离如他,也难逃被这两字折磨的命运。
脑海里又猛然闪过那场大火和他家人痛苦的死状,我皱眉闭上眼定了定神,竟也分不清自己同他谁更惨些,便不再去想。
应怀霁仿佛看不懂我烦躁的神情,还要靠过来,只是未等坐到我身边就被一阵疾风掠过,整个人被甩出马车。
我没什么反应地睁眼,发现桑流云还在盯着我。这才察觉到他从前很少与我对视,如今却经常不加掩饰地看我。
片刻后应怀霁灰头土脸地进来,这次他不再往我身边贴了,只是面色阴沉地对着桑流云说道:“我敬你是师兄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桑流云一掀眼皮,神色不变,可莫名能让看出一丝嘲弄:“难道你打得过我吗?”
“你!”应怀霁握紧了拳头瞪着他。
“还是你看不出来他很厌烦你?”桑流云的声音如玉石相击,带了点冷意。
应怀霁紧紧咬住牙关,快速地看了我一下后眼眶发红地垂头,片刻后才低声冷笑道“那你呢?你以为他难道就很喜欢你吗?”
我有些坐不住了,不想听他们这些疯言疯语,抿唇犹豫着是否要换个马车。
桑流云不理他,应怀霁就自顾自继续说:“天天冷着个脸以为别人都欠你的么?连他生辰都只是偷偷站在门外不敢进去的怂货,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最后他恶劣地弯起嘴角,这样笑着的神情才十足十符合我对他从前的印象,他说:“大师兄,你那些生辰礼物现在还送的出去吗?”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