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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烺又在我门口站了一会,他的影子映在门上被拉成瘦长的一条,看起来莫名有些萧索,最后他说明天见,片刻后隔壁响起了推门声。

第二天一早施烺轻轻敲响了我的房门,他面色如常,带我出去四处闲逛游玩。他所言不虚,南疆不仅奇珍异宝甚多,稀奇的景色也不少。

面对着七彩颜色的瀑布,从石头里长出来的古树,如水晶般透明闪亮的蘑菇,我一时间忘却了婚期将近,开始提前享受自由的喜悦。

阿金偶尔会同我们一起,相处的久了,我才发现她手腕上竟环着一条细长的蛇,通身碧绿泛光,老老实实地缠在她手上,让我误以为那是翡翠做的镯子。

有时我们也会遇到其他人,他们对我似乎也很好奇,但射过来的目光大多温和如水,全然没有对生人的排斥。

不过很快,一种别样的热闹氛围慢慢笼罩这里。大家变得忙碌,连阿金都几乎见不到人影了,反而显得我和施烺这两个马上成婚的当事人愈发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我从这份热闹里嗅到了欢快的气息,到处都缠满了彩色的绸带,随风轻轻飘荡,一连几天,我一推开房门,就能看到门口散落着各色各样的花,堆成一座小山,入鼻是幽幽的清香,转头看到施烺门前也是如此。他倒是见怪不怪,俯身拾起一束看着我笑。

阿金告诉我,这是大家对我们成婚的祝福。

我怔怔捏着花瓣,最后把那些花都抱回了房间。

真正成亲的那天,我是在清脆悠扬的鸟鸣声中慢慢睁开了眼睛。窗户上停着四五只小鸟,肚皮是白的,背脊是红的,身子纤细如新月,拖着七彩的长尾。我伸手将窗子又打开了些,它们便轻飘飘地钻进来,在我房间里盘旋飞舞了几圈,尾尖洒下一片亮晶晶的花粉,然后又破开晨雾,排成一列施施然远去了。

晌午,阿金带着几个人将喜服拿了过来,我毕竟是男子,她们在我身旁嬉笑打闹一阵便离开,只留下年轻鲜活的朝气,我独自慢慢穿好喜服。

我静静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面白如玉,唇淡如水。眉目清丽,下颌尖秀,长如鸦羽的睫毛一颤,便露出十分莹润明亮的一双眼。

这实在是很陌生的一个我。我平日一向穿得素净,很少穿过这样颜色浓烈的衣裳,乌浓的发,深红色的喜服,把我的脸衬出几分桃花似的艳。

喜服并不是全然的红,有玄色镶边,广袖以金色云纹点缀,外罩着一层半透明的鲛纱,正中央若隐若现的是两只交颈相缠的比翼鸟。最令我惊奇的是腰带上坠着一只拇指大的玉铃,活动间发出很轻的震颤声,如水流过溪石,带起层层浅波。

我慢慢抚摸着身上的喜服,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

阿金活泼的声音传过来:“竟思,你穿好了吗?”

听到我的回应,她推门进来,我有些局促地站起身,却见她盯着我愣了愣,然后眼睛迅速亮了起来。

阿金跑到我身边端详着我,惊叹道:“真好看,你穿上这衣服好像天上的仙人呢!”

我连修仙的门槛都摸得艰难,哪里能同真正的仙人比呢?我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她瞧着更兴奋了,说我唇色太淡,拿出胭脂就要为我涂上,我连忙婉拒,好说歹说才打消了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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