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正院后,曹勋便把云珠抱了起来。
提灯的连翘识趣地保持了一段距离,使得昏黄的灯光能够照亮国舅爷脚下的路,却又不足以照清国舅爷的脸。
云珠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曹勋模糊的面容。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嗤了声:“你怎么不带我回你们家啊?之前不许我住在娘家,现在皇帝换了就又许了,不怕外面的人说你见风使舵?”
曹勋就知道,有些做法她当时虽然能够理解,其实心里一直憋着气。
如果她没醉,她也不会说出来,醉了反倒随心所欲了。
曹勋:“说就说吧,我本也没打算做个刚正不阿的直臣。”
真正刚正不阿的直臣,会在乾兴帝荒废读书时严词上谏,哪怕触怒乾兴帝被罢官也在所不惜,连罢官都不怕,更不会因为皇帝的喜恶而疏远挚友或姻亲。
这样的直臣,每个朝代都屈指可数,更多的是在大事上坚定立场小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世故之臣。
有的臣子世故,是为了方便自己施展才干报效朝廷,有的臣子是世故,是为了贪权敛财满足一己私欲。
曹勋从未想过要做圣人,问心无愧便好。
他理直气壮,云珠就没话说了。
纵使醉了,云珠也清楚一个道理,直臣遇到昏君,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她不曾真的迁怒曹勋的一些权宜之计,她是为那时的形势憋屈。
幸好,一切都过去了,再也不会有小昏君盯着他们家打压,再也不用担心哥哥弟弟出事。
被曹勋放到床上时,云珠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谢谢你。”
没有曹勋的胆大包天,也不会有他们一家人的平安重逢。
曹勋低头,亲了亲她的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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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熙宁帝顺利赶回京城登基了,但因为先帝驾崩得突然,紧跟着乾兴帝在位一年不到又没了,熙宁帝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皇帝,在过去的四个月里,大夏朝各地还是出了些大大小小的动乱,有的地方匪盗猖狂,有的地方大员似有异心,东南沿海倭寇泛滥,北边胡人也有卷土重来之势。
大夏朝皇帝换得这么快,外邦肯定会认为这是个可乘之机,再加上一些防无可防的天灾……
为了应对重重内忧外患,熙宁帝将顾老调回了京城,重任首辅之职,原来的首辅夏进除了喜欢溜须拍马也没有犯下什么大错,便只让他退出内阁,继续做他的兵部尚书。
曹勋举荐了一位抗倭大将,顾首辅举荐了一位赈灾能臣。
西南匪乱,熙宁帝派李耀去剿匪了,湖广巡抚有异心,熙宁帝让重新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李雍去查。
李雍这人,带兵不行,查案却有些天分,再加上他宁国公老牌勋贵的身份,别说地方大员了,就是一些藩王都得敬着他,不敢轻举妄动,何况真的动了,李雍一身好武艺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至于北边危机……
曹勋主动请缨:“请皇上准许臣去巡边。”
从辽东到西北的整条北境边线,没有谁比曹勋更熟悉了,也没有谁比他在边关守军中更有威望,有曹勋在,定能震慑那些虎视眈眈的胡人铁骑。
熙宁帝很清楚,曹勋是最合适的巡边人选,他只是有些不放心让大舅舅离开京城。
曹勋笑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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