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付出多大的代价?
为此时此地这片炽热真心,他点了点头。
他怎么会不信阿兄?
他只是不信命运会自此善待自己,不信他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安心接受所有超出想象的馈赠。
沈逍暂时离开扬言要去而复返,萧岺月听闻后哭笑不得,但想到自己也着实失礼,便依言在水榭摆宴,静候黄昏客至。
待夕阳西下,酒和甜浆已在冰桶中镇得清凉。炉上的铁盘已热,侍女们将肉串均匀铺开,端来垫了荷叶的碗碟,只等肉炙熟了撒上香料佐味。
萧岺月命人点上沈逍亲制的香,驱虫的效果极好,连萧澹澹都赞不绝口,顿觉白日里所见的那位浮浪郎君踏实了许多。
萧岺月却道,沈逍才高是一桩,风流更是一桩。他所说的杜惠连,是沈逍交好数年的契友,两个人在小少年时便相携同游唱和诗篇,情谊已有六七年之久。但沈逍性喜渔色,多年来各路美人在他身侧来去。因只一个杜惠连交好不弃,他还以为此二人情定终身了。
看萧岺月都一副纳闷的样子,萧澹澹不免失笑,他抿了一口吐着白雾的乌梅浆笑眯眯道:“还是酒更好喝些。”
萧岺月立刻道:“要论喝酒,你还得再等等。”
萧澹澹不依,问他:“阿兄是多大的时候开始喝酒的?”
萧岺月眼神一移开萧澹澹便叫“阿兄不要骗我”,萧岺月只好憋着嗓子道大概十三四岁吧。
萧澹澹得意不已:“那我现在可不止这个年纪了,喝不得吗?”
萧岺月强辩道:“你我自然不同。我常随阿翁赴宴……”
此言一出,两个人脸色皆一变,又默契地各自绕过去。萧澹澹作势要揭冰桶的盖子取酒,萧岺月连忙去扯,两个人闹作一团,算是暂时忘了这个话头。
这时荷塘上远远漂来一盏孤灯摇晃的烛火,萧岺月吩咐侍立的仆从们去迎。
待船靠岸,船上的人步入连通水榭的廊所,借着仆从所提的灯火萧岺月辨清了来人,立刻蹙起眉头。
沈逍身边跟着一个体态婀娜的女子。
萧澹澹连忙悄声问道:“阿兄认得吗?”
等这女子莲步挪到近前,萧澹澹才看清这是一位面容艳丽肌肤如脂的大美人。她衣饰简素,只发髻上插了一支玉簪,却越发衬得她发如墨肤如雪,微微屈身行礼之时更显纤腰袅袅和胸乳之丰。
萧澹澹极少见到这样有风情的美妇,不自觉多看了一会儿。
沈逍朝萧岺月挑眉,而后大喇喇坐下,吩咐摇扇的侍女替美人扇风。
萧岺月却顾不得他,只死死盯着这个朝自己投来若有似无的妩媚笑意的妇人。
“玉娘,替郎君们看酒。”沈逍得意道。
他新得的这位美人比之盈郎身侧的,失之清纯胜之妩媚,一来一去打平有余还能小胜一筹。沈逍稍舒口气,接过玉娘纤手捧来的清凉杯酒,快意地一饮而尽。
随即玉娘又要为萧岺月端酒,萧岺月撇过脸望向沈逍,也挂着悠然的笑意问道:“你哪里得的这等美人?”
沈逍看他不接酒杯,便拉着玉娘坐回自己身畔,由她亲手送酒入喉,而后道:“柴桑县闹水患,玉娘随家人逃难,可惜失散啦,幸为我所救。”
萧澹澹看这妇人媚态极妍骨肉匀停,实在不像刚逃难过的人。但他也明白,若是这样的姿色,自然去哪里都会为人觊觎。只怕玉娘的经历不会这么简单,却也甚是辛酸。当年他不懂崔嬷嬷为什么要割断他的头发,将他扮成乞儿模样,后来他便明白,美色于弱者便是俎上肉撒的香料,更引人垂涎欲吞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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